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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張縉彥

管個文書移交,在沒有布政使的情況下,負責把各縣報到布政司的公文,移交至該去的地方。

這個職位安排,非常明顯,劉承宗不喜歡他。

張縉彥自己也知道,所以這位從前的縣太爺,現在幹了收發室的小職員,也沒有怨言,每天埋頭苦幹,還真把這活兒幹出花來了。

儘管衙門一共六個人、一頭驢,也沒啥活兒要幹。

但張縉彥每天把自己作息安排得非常滿。

天一亮,就打水洗漱,先把自己打理得乾乾淨淨,然後在衙門整理歷年文書、塘報、公文。

忙個差不多,到下午,就到衙門後宅的花園忙活,把竹林移到前院長廊兩側,還讓門子幫忙挪了八棵松樹。

天快黑了就讓門子沽酒,也不多喝,喝兩杯就寫詩。

搞得空蕩蕩的衙門,還挺有生活氣息。

當然,上任第三天,清點倉庫,查出那個沒跑的倉大使貪汙,就給辦到牢裡去了,張縉彥就兼任了從九品的布政司司獄,每天讓學生給倉大使送飯。

也就送了兩天飯,第六天劉承宗就安排那看庫房的上路了。

沒殺。

人家貪汙貪的大明的西安府庫,不是他的布政司倉庫,何況也罪不至死,依律得在牢裡關到明年秋天再審。

劉獅子心說費這勁呢,咋的都得白養著,乾脆現場判了個發配三千里,充軍泰萌衛。

讓人給他帶到蘭州去了,等楚琥爾回家的時候,跟其他天山旅行團匯合,一塊送去見週日強。

張縉彥寫的詩劉承宗看過。

布政司那四個門子可精明瞭。

張縉彥每天干點啥、寫點啥,陳奇瑜那幾個家人當天夜裡就到秦王府找郎官通風報信。

有首詩叫《大旱》,寫得挺精明,人家不寫陝西,寫黃河兩岸。

河南雨多禾葉腐,河北不灑道旁土。道上遑來度徵車,道旁居人不炊釜。麥薄未足療老飢,門前吏胥呼何怒。吏胥一怒沒人家,侯門處處喧歌舞。

雖然這個人看起來挺冷靜、挺正常。

但劉承宗斷定,這玩意又像當清澗知縣時候一樣,開始凸人設了。

不過無所謂。

劉獅子已經從張縉彥的履歷認識到,此人的智、能確實都是上選。

為官兩任,有一點騙來的功績,但沒出大問題。

而改旗易幟,非常順滑。

整個人特別穩,顯得對這種事遊刃有餘。

但人品差。

別說包袱了,那道德根本就沒有。

為自己升官,誰都能哄,誰都能騙,除了他個人前途,什麼朝廷君父、師徒情誼,全是身外之物。

劉承宗對張縉彥,是一點兒都不提防。

對這種人沒啥可提防的,只要元帥府不走下坡路、有他大展身手的機會,他就會非常忠誠。

如果元帥府開始走下坡路,那劉承宗需要操心的人可就太多了,張縉彥一個文官,也排不上號。

,!

張縉彥三十出頭,穿絨面貂裘,收拾得乾乾淨淨,進了軍府衙門的大堂。

劉承宗看著他的貂裘,笑道:“冬衣發下去了?”

張縉彥低頭摸著裘袍,滿是歡喜地應道:“是,三天前禮衙發的,小臣多謝大帥恩典。”

帥府沒有專門的官袍料子,只有做戰袍的暗金刀紋料子。

張縉彥身上穿的這玩意,是跟著元帥軍冬衣一塊,從蘭州拉過來的。

只不過不同等級,裘袍的料子不太一樣。

比如張縉彥身上這件,就只有毛領子是貂的,餘下都是狼裘。

全貂裘袍,是參將或知府才有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