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
魏遷兒把八尺紅纓槍往地上一紮,跳下馬昂首闊步走過來,驕傲極了:“首領,逮了個傳信的。”
他還順手往俘虜頭上一逮,揪著鐵盔往自己腦瓜上一扣,看著還挺像那麼回事。
“好本事!”
劉承宗笑著走過去,那俘虜嘴巴被塞了塊布,身上捆得結實,罩甲背後還插著旗子。
傳令塘騎。
從其他地方來的,很可能掌握路姓遊擊將軍的情報。
他給曹耀一個眼色,讓哨長馮瓤把俘虜帶下去拷問。
這才詢問道:“這是傳令塘騎,怎麼捉的?”
“路上牽根繩子把馬拌了,揍了一頓。”
劉承宗垂眼看去,魏遷兒倆拳頭青一塊紫一塊,手心還爛了一塊,問道:“手怎麼弄的?”
“燒的,他想放起火。”魏遷兒道:“我把火摺子攥滅了。”
是個狠人。
起火是大號竄天猴,煙花的一種,點著飛很高。
民間當玩具,軍中用來傳遞警情。
尤其在夜晚,尖嘯聲光,能讓整個營地警覺起來。
劉承宗給他找了塊淨布包手,隨後對聚在身邊的曹耀、高顯道:“若無其他暗哨,他們大概會在二里外發現我們。
好在井家溝閉塞,可以堵在山溝裡打,倒不用擔心他們跑出去。
不過,這時間足夠他們結陣,擺出陣勢咱很難取勝。”
曹耀道:“何止是很難,大院門口那兩輛驢車,車上蒙了布,看大小是二三百斤的東西,我估計是兩門炮。
他們就地在曬場結陣,咱正好進射程。
那要是將軍炮,能放咱兩次,若是佛狼機,最少得吃四頓炮子。”
曹耀的意思很明顯。
最近接連攻打驛城都很順利,手下這五百來人士氣很好。
即使知道要跟官軍見仗,也沒有明顯的畏懼之心。
敵軍畢竟人少,哪怕有強弓火銃,貼上去用四門小炮和他們齊轟,有略過苦戰直接擊潰的機會。
但兩次甚至四次炮彈打放,不論三百步外的實心彈、還是百步外的散子,他們都承受不住。
思考片刻,馮瓤上前道:“問清了,全軍九百餘,是靖邊營和靖邊千戶所的兵,這邊是兩百。
遊擊路誠分了四隊,最遠的二十里,最近的八里。”
說罷,他抬抬下巴,對劉承宗道:“來找你的。”
劉承宗笑了一下,不以為意地問道:“塘騎傳送什麼訊息?”
“例行報告,兩個時辰一次。”
馮瓤剛說完,曹耀便眯起眼來,他說:“那這塘騎不回去,村裡官軍會起疑,時間不多……打不打?”
“打,他們有炮,那就不讓他們結陣,魏遷,你不是說要把我打得滿地找牙?”
劉承宗笑道:“膽子挺大,敢不敢跟我帶騎兵把村子衝個對穿?”
“嘁,這有啥不敢的,你敢我就敢。”
魏遷兒梗著脖子說得硬氣,說罷卻不自覺嚥下口水,隨後才小聲嘟囔道:“我叫魏遷兒,魏遷是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