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支五千人的精銳部隊,以步制騎。
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墩軍又向榆林城報告,邊牆以北的鄂爾多斯萬戶部出現異動。
隸屬於薩囊臺吉的烏審部,不知從哪兒籌備出牲畜牛羊,且成千上萬的蒙古騎兵正在向烏審部彙集。
邊牆上的守備分析,薩囊臺吉和他的領主額璘臣,似乎在籌備一場入侵明邊的戰爭。
由不得明軍將領多想,烏審部與邊牆僅距百里,用起兵來穿越毛烏素海、跨過無定河,也不過朝發夕至。
一個規模不算太大的部落,突然湧入數千戰兵,無疑能給駐軍僅有四萬五千人的延綏鎮,帶來巨大壓力。
因為延綏駐軍雖多,防線也長,不到五萬軍隊,散佈在東起黃甫川堡、西至花馬池的一千五百里防線之上,東西能調動的機動兵力不過一萬出頭。
就這點兵,還要分出總副參遊的正奇援遊四支軍隊。
長城也不值得信任,毛烏素海的沙子把長城全埋在地下了,墩堡就跟建在沙地裡的平房似的,墩軍弄不好一覺睡醒就被埋在沙子裡了。
延綏鎮的軍費,除了軍隊軍餉在內的維持費用,第二大開支就是每年僱傭民夫挖沙。
但最近兩年這情況……一來是招不到人挖沙,而來是招到人也給不夠錢,讓軍兵自己挖,也確實挖不過來。
事情很難辦。
短短數日之間,俞翀霄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面臨這三個難以解決的問題,升任總兵官的喜悅早就消磨殆盡,焦頭爛額的他只想一腦袋撞死在城牆上。
畢竟南邊延安府的蜂尾針張振不好殺,橫山山區裡的惠登相和周清也不好殺,長城北邊的薩囊臺吉看起來也不好殺……俞翀霄環顧一圈兒,發現這裡面只有自己最好殺。
這環繞在延綏鎮周圍的三方勢力,在俞翀霄眼裡威脅最大的,就是口外的鄂爾多斯部。
薩囊的烏審部,早在切盡黃臺吉做領主的時代,就與大明關係密切,不光是北元執政,還是大明的龍虎將軍。
所以榆林一帶,有維持軍事存在的需求,但實際上的邊防戰役,機會並不多。
歷來向北作戰,都是外來的別部人馬。
也正因如此,此次薩囊在自己部落聚集兵馬,更讓俞翀霄緊張。
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漠南的薩囊臺吉根本沒打算糾集人馬進攻榆林鎮,實際上那邊的情況比他面臨的危機更加複雜。
倒是南邊的蜂尾針張振,是榆林鎮真正的威脅。
張振確實走得慢,因為他進了延安府才發現,劉承宗交給他的使命,比他想象中要難的多。
劉承宗的命令分為兩步,保底要駐紮延安府諸縣,進取則要打穿延綏鎮。
可他手上只有甘州營和丁國棟所率肅州營,倆小營加一塊兵力不過四千。
甚至進延安府的兵糧,都是從駐軍耀州燻馬肉的米剌印那弄來的。
當然,兵糧全靠米剌印也不可能,主要來自他們自己的傷馬傷騾。
延安府的地形本來就複雜,能容大隊人馬透過的官道就那麼幾條,還都埋滿了陳年地雷,初來乍到的張振和丁國棟一時失察,被炸傷、炸死不少戰馬。
不疏通本地關係,就他們這倆小營,恐怕還沒走到米脂就得全被炸上天。
這個路況除非會飛,否則就算曾經兩晝夜奔襲四百里的殺馬將軍李卑來了也跑不快。
有心想借著延安老鄉的身份跟本地村子搭上關係,勸說鄉黨把地雷拆了,保證大帥的軍隊過來,將來再也不叫大明的軍隊打進延安府。
卻不料本地鄉黨對這事兒也束手無策,老鄉說:“張將軍不知道地雷埋在撒地方,額也不知道。”
現在的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