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臺吉也會造槍,用臺吉自己的匠人來造一定便宜,但它畢竟造得慢,造得少,我這能提供大宗槍炮,就看臺吉想買多少了。”
巴圖爾琿臺吉心說是這個事,咬牙張手道:“我們一年能造五百支火槍,元帥府能賣我多少?”
說罷,他又悄悄看了劉承宗一眼,很心虛。
因為準噶爾一年造不出這麼多,他的火槍都來自於遊牧於鄂畢河附近的幾個鐵匠韃靼部,每個小部落每年給他上貢三五十杆火槍,一年兩百杆上下。
他們從萬曆四十八年開始給準噶爾上貢火槍,到如今算上跟沙俄探險隊幾次大規模衝突的繳獲,整個部落也就不到四千杆火槍。
但劉承宗還真信。
琿臺吉是覺得年產五百杆火槍什麼概念啊?
一個上千男丁的鐵匠韃靼部,一年忙活到頭,只能在挖鐵、鍛鐵、造兵器之外敲出三五十杆火槍,一年五百杆,意味著在準噶爾統治下有上萬個鐵匠韃靼,約等於空前強大的天山霸主。
劉承宗腦子裡,則浮現出五個酒糟鼻子扛大錘的衛拉特造銃匠身影。
他們帶著四十五個小韃子學徒,每月忙活三天敲出銃管,剩下二十七天在作坊裡迷迷瞪瞪灌著馬奶酒,指揮學徒拉鑽床,每年再給自己放倆月帶薪休假,最後交上五百杆火槍。
倆人腦子裡的生產力根本沒在一個層次上。
琿臺吉覺得我都這麼牛逼了,你賣我火槍還不得便宜點?
而劉獅子覺得,這傢伙準噶爾控弦數萬,鬧半天手裡只有五十個造銃匠啊。
“元帥府生產軍器,歷來是為供應帥府軍需,勻不出太多軍器。”
他說的是實情,所以準備另外專門給衛拉特開一個供應外貿的兵工廠:“從明年開始,看你想要什麼樣的軍器,皮張大概值十萬兩,貨物另值十萬兩,我這有兩套方案。”
“我可以按副,每年給準噶爾武裝一個千人隊,也就是一千一百二十五副鎧甲兵器,包括四百杆火槍、十位三百斤火炮、一位一千五百斤火炮、六百柄腰刀、六百柄解手刀、四百杆長矛、四百二十五副鎖甲、二百二十五副布面鐵甲、一千一百二十五身棉兵衣、一千一百二十五身皮兵衣。”
劉承宗說罷,道:“這些東西,是五萬兩,也就是你帶來皮張的一半;我可以爭取在三年後,每年給你提供兩個千人隊的武裝,如果我拿下肅州,算上你的活物,能提供三個千人隊的武裝。”
戴道子看著大帥面不改色,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表演了一出獅子大開口,倆眼瞪得渾圓,翻譯都有點結結巴巴。
就這些玩意兒,全是單兵裝備,對中原王朝的生產力而言,單兵裝備是最便宜的東西,軍隊最大的成本一直是養兵花費。
一個武裝到牙齒計程車兵,算上戰馬全身家當也就才二十兩,但這個兵一年的餉銀就差不多二十兩了,算上口糧,還要再加二十兩。
他就是翻著倍算,這些裝備都算不到兩萬兩白銀去,大帥要五萬兩,這不是把琿臺吉當傻子嗎?
其實這事在戴道子看來,最關鍵的事不是劉承宗獅子大開口,而是他跟琿臺吉的解除比較多,非常清楚巴圖爾琿臺吉非但不傻,而且在粗豪的外表下,是最精明的人。
果然,戴道子臉色難看地對劉承宗道:“大帥,琿臺吉問各項裝備的單價。”
“你別緊張,買賣,各取所需嘛。”
劉承宗蠻不在乎地安慰了戴道子一聲,對答如流:“火槍十五兩、腰刀三兩、手刀長矛都是一兩、鎖甲十兩、布面三十兩、棉衣皮衣都是十兩一身,火炮就省事了,按斤算,一斤二兩。”
讓戴道子沒想到的是,不單單劉承宗是這種態度,巴圖爾琿臺吉也是這種態度:“安達你別緊張,你再問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