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漸漸散去。身體上的麻癢和痠痛重新傳入羅圖的中樞神經。羅圖心知時間有限,不敢多做遲疑,手腳攀住牆體上的鋼釘,幾下躥躍上了牆頭。
羅圖進來的時候,早已用虎嘴鉗在蒺藜網上破壞出一個大洞,正好可以容得身體鑽入鑽出。羅圖的手腳不太聽使喚,彎腰鑽出的時候,剛剛把頭頸探了出去,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傳來,趕緊握住了鐵絲網上沒有尖刺的部位。
羅圖受到了強烈的電擊,頭腦有些昏沉,不像平時一樣戰術思維縝密,一時大意之下,手掌剛剛接觸到鐵絲網,又是一陣強猛的電流襲來,掌心被燒穿出一個漆黑的大洞,身體僵直,直挺挺地從牆上栽倒下來。
羅圖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高高地吊在了房樑上,衣服和鞋子被盡數除去,渾身上下只剩下一條薄薄的秋褲。羅圖面前隨意堆放著承裝貨物的木箱,兩個身著迷彩服的漢子,一個正眯著眼用牙籤剔牙,手邊隨意地扔著一根尺許長的鐵棍。另一個則用匕首削著指甲,一派悠然自得的表情。
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痛,原來抓住羅圖的人,情急之下找不到合適的繩索,僅僅把兩根細細的塑膠繩擰在一起,就把羅圖吊了起來。透過頭頂烏突突的天窗,羅圖見到天際西南方的獵戶星座,參宿三星之間的距離依舊很小,判定出自己昏迷的時間很短,最長不超過一個小時,否則抓住自己的人早已經失去了耐心,一定會強行將自己喚醒。
羅圖分析得沒錯,僅僅過了不到五分鐘,外面便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十幾個巡夜的漢子推開大門,魚貫走了進來,隨手按下門旁電燈的開關,昏暗的室內頓時變得明亮起來。
為首的領隊漢子,衣著和手下不同,穿著一套藍黑色的緊身戰鬥服,戴著一頂寬沿遮雪帽,腰間別著多功能手電和對講機,手裡提著一根安保人員普遍裝備的橡膠輥,快步走到羅圖身前。
羅圖知道裝昏迷沒有任何用處,打量了周遭的環境後,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被轉移,依舊被囚禁在一個倉庫裡,心中大定,肆無忌憚地同領隊的目光交匯,一派硬漢本色。
兩個人目光交匯,領隊頓時意識到羅圖是一個十分難纏的硬朗角色,並沒有拷問“你是誰”“誰派你來的”一類的廢話,而是揮起手裡的橡膠輥,二話不說,朝著羅圖的肋下狠狠抽了一棍。
羅圖悶哼一聲,突然咧嘴一笑,虛弱道:“怎麼這樣小的力氣,你晚上沒吃飯嗎”一面說話,身體隨著前後晃動的節奏,不著痕跡地搖晃著,努力想把塑膠繩從房樑上磨得斷裂開來。
領隊顯然也不是普通的人物,壓根沒有被羅圖的激將法騙住,沒有繼續動手,反而看了看吊住羅圖的繩索,和房樑上簌簌掉落的灰塵,朝看守的兩名手下厲聲喝道:“你們倆是第一天跟在我身邊嗎從哪裡找來一掙就斷的破爛線頭,換繩子”
兩名手下不敢有一秒鐘的遲疑,剛想奔出倉庫去尋找粗一些的繩子,領隊身後的其他手下,早已從羅圖的戰術挎包裡,翻撿出繫著鐵鉤的專業登山繩索,七八個人一擁而上,把羅圖放了下來,死死壓住身體上的各個關節,換上登山索後,重新吊了起來。
羅圖試著動了動,見手腕上已經被勒成了豬蹄扣,越掙扎越緊,皮肉已經被摩擦出血絲,苦笑道:“作繭自縛,說的就是我這種人吧”
領隊依舊板著臉,看不出一絲表情波動,沉聲道:“我很欣賞你的幽默,在這樣的情況裡,還能笑得出來,你是我見到的唯一一個。”
領隊走到旁邊的木箱旁,拎起羅圖的戰術挎包,把包裡的物事一股腦傾倒出來。
85式空降傘兵刀,血槽寬闊,刀背和刀刃的前段,羅列著反覆淬炭的咬合鋸齒,可以輕易咬斷小拇指粗細的鐵線,刀身沉重,可刺可劈,是行軍暗探和野外生存必不可少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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