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置身於銀裝素裹的童話世界裡,根本不管雪橇往哪個方向前進,歡蹦亂跳地又叫又鬧,巴掌都拍紅了。
凌陽本想從雪橇上離開,隨即瞳孔一縮,注意到四隻狍子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翳,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凌陽頓時知道,這四個傻乎乎的小傢伙,一定已經受到了別人的操縱,如果沒有太大的意外,附近應該隱藏著一個類似於高十一一樣的“驅使者”。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凌陽橫下心來,反正已經被囚禁在皚皚白雪布成的圈套裡,乾脆既來則安,看看這些隱藏在暗處的人,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即使已經豁了出去,凌陽還是忍不住暗暗後悔。作為江湖上第一大的門派,要門中門徒無以計數,一定良莠不齊,說不準便會有心懷叵測之輩。凌陽冒冒失失地拿出貔貅符縋,這等要門中至關緊要的信物,可能已經被壞人盯上,算計著要殺人奪寶,取而代之。
凌陽根本不知道,貔貅符縋是要門歷代傳承的掌門信物,雖然十分重要,並不是落在任意一個人的手裡,都能號令門徒呼應賣命。
一旦凌陽使用了貔貅符縋,受命之人定會透過各種渠道,聯絡到依哈娜。確定凌陽的真實身份後,才會心甘情願地聽從號令。依哈娜的這種做法,其實是把自己身上的威信,逐漸過渡到凌陽身上,為凌陽今後號令群雄鋪路搭橋而已。其中過程的曲折,涉及到許多複雜的江湖門道,又怎會是凌陽能夠想象得到的。
四隻靈活的食草野獸,拉起雪橇來毫不費力,甜寶興奮得小臉通紅,凌陽卻站在雪橇上,努力保持住身體平衡,望著越來越近的黃牆廟宇,看似悠閒自得,卻已經開始暗暗凝神戒備。
俗語有云:望山跑死馬。
從山腳向上望去,廟宇似乎距離不遠,真正跑起來的時候,即使雪橇滑行如飛,也足足跑了半個小時之久。四隻狍子粗大的鼻孔中,不斷噴出熱氣,卻如同吃了興奮藥劑,不知疲倦地四蹄翻飛,捲起大蓬鬆軟冰涼的雪沫,瑩白剔透,將整個雪橇包裹在裡面,如夢似幻,恍若仙神駕風出行,十分好看。
飛馳許久,終於來到了廟前不遠處,地面上的積雪似乎有人清理,露出油黑的凍土顏色。廟宇前生長著兩顆枝幹虯扎的大榕樹,樹幹粗壯,足夠多人合圍。榕樹不知道已經生長了多少個年頭,有盤丘錯節根系露出地面,上面長滿了墨綠色的青苔,似乎溫度陡降的時候,被突然凍住,依舊蒼翠欲滴,為遍野的蒼白增添了一抹難得的生機。
腳下踏上堅實的土地,四隻小獸也終於不用拼命狂奔,速度突然緩慢下來。眼神中的執著之色已經漸漸退去,蒙在眼球表層上的灰色陰翳,更是突然間消失。小獸們終於停下腳步,伏在地上喘著粗氣,顯然疲憊不堪。
凌陽心裡不忍,從靴筒裡抽出一隻匕首,割斷了小獸脖頸上繩結,小獸們得脫自由,信步分散到樹下,啃食起樹根上的青苔,意態悠然,一派安然自得。
第361章 烈火天師
“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山。遠來是客,小友請進”
廟堂之中,突然傳出清越的邀請聲,油漆成紅色的鉚銅大門自行向內開啟,露出正堂上供奉的神佛,凌陽拉住甜寶的小手,向前仔細探看。只見香爐供果齊整,臺板之上香菸繚繞,赫然供奉著一尊無頭的雕像。
凌陽不敢貿然進入,扳住門框上的銅釘,探頭向裡張望,只見廟堂裡空蕩蕩的,除了無頭雕像以外,根本看不見一個活人。
凌陽明知道有人搞鬼,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乍起膽子喝道:“什麼人裝神弄鬼,有膽子出來,小爺非把你身後的狐狸尾巴揪斷不可”
任憑凌陽如何呵斥詢問,廟堂裡卻再也沒有了聲息。
從農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