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的重新戴好:“多日不見,錢施主別來無恙”
凌陽嬉笑道:“大師一個人出來遊歷,怎麼不見你一向秤不離砣的不離師弟呀是不是跑到別的車廂忽悠年輕小姑娘去了”
凌陽看了看驚疑不定的中年婦女,捏起鼻子道:“大師口味真重,是不是吃不慣粗茶淡飯,挨不住青燈古佛的寂寞,想煥發人生中的第二春,找個屠戶媳婦兒,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大酒大肉喝葷油的美好生活呀”
中年婦女還以為遇到了壞人,戰戰兢兢將瓜子遞還給凌陽:“大兄弟,這個老頭子是不是騙子啊瓜子還給你,我身上的錢不夠,買不起零嘴”
凌陽笑道:“您儘管放心吃著,今兒我請客”
凌陽趁圓通不備,一把又搶過圓通的帽子,笑嘻嘻道:“想見就是緣分,我看這裡的環境差強人意,正好晚輩下榻在前面的軟臥包廂裡,想邀請大師前去一敘,不知大師可否賞個薄面”
圓通大師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拎起隨身攜帶的一個灰布口袋,起身道:“漫漫旅途,有幸得見故人,正是秉燭夜談的好機會。錢施主既然有此雅興,老衲不妨隨施主走上一遭,聊解行路寂寞,錢施主請前面帶路。”
凌陽一下子呆住了。
兩個人都是城府深重之人,相互間雖然沒說了幾句話,已經彼此間不斷試探著對方的底線。
凌陽幾乎可以肯定,剛剛探索進軟臥包廂裡的那抹異能之力,一定來自於圓通。因為上次凌陽帶著三個老人家,把圓通的大好佛堂鬧了個烏煙瘴氣,臨走時還留下一條純鐵鍍金漆的假鏈子,把圓通糊弄得不輕。
所以凌陽見到圓通以後,出言提起不離和尚,想要把圓通的幫手逼出來,一網打盡。沒想到圓通如此揮灑自如,竟然不懼深入狼窩虎穴,輕易答應隨凌陽一行,倒是凌陽一開始根本沒有預料到的。
凌陽見圓通答應得如此痛快,一副有恃無恐的安閒模樣,不知道圓通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隨即想起整節軟臥車廂裡都是自己人,還能聯手打不過一個老和尚不成。於是笑道:“恭敬不如從命,大師先請。”
圓通把推車上層的貨物,一件一件放在自己座位前的狹窄桌子上,朝中年婦女笑道:“我請您吃。”
隨後大模大樣坐在售貨車上:“錢施主,老衲年邁,久坐腿麻,這麼多人實在擠不出去,還要勞煩錢施主辛苦。”
凌陽見老和尚在狹長的售貨車上,盤腿大坐得穩如磐石,簡直哭笑不得,心想你特麼拿老子當駕轅的驢使喚呢不過還是沒有露出一絲不滿的神色,調轉車頭往來路擠去,嘴裡不停嚷著:“心經藥經金剛經嘞,念珠木魚老禿驢嘍,腿收一收。大嫂子您給孩子喂完奶啦,我祝您萬壽無疆”
整個硬座車廂裡的乘客先是猛的安靜下來,繼而爆發出一陣滾開的沸騰。只看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列車售貨員,用鐵條焊成的售貨車,推著一個盤膝而坐的老人家。
老人家寶相莊嚴,一隻手從懷裡拽出一條又粗又長的金項鍊,拿在手裡當念珠捻動。另一隻手則在售貨車的下層裡,掏摸出一袋茴香雞爪子,啃吃得津津有味。
兩個人這樣奇怪的組合,把車廂裡所有的旅客都看得驚呆了,繼而發出一陣熱烈的討論聲。
“你猜這倆人是幹啥的”
“我估計是老頭子逃票,被列車員給抓住了,要送到乘警那裡法辦。”
“我看不然。他們應該是一對父子,兒子見老爹行動不便,盡孝心呢”
“你們說的都不對,我猜那個老人家應該是個犯了清規戒律的和尚,你沒看他連葷腥都敢吃,還戴著那麼粗的一條金鍊子。好傢伙,比我們家拴狗的鐵鏈子都粗”
“什麼和尚那推車的年輕人是怎麼回事”
“這你就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