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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部分

室裡,眼神示意女兒躲到外屋,迎上來笑道:“我昨夜收拾屋子晚了,下午的時候眯了一覺,被子都沒來得及收拾,讓阿媽見笑了。”

妤雅阿媽陰**:“是嗎?我怎麼聞到屋子裡很大一股血腥味?”

妤雅阿媽用手指蘸起炕沿上凌陽滴落的獻血,又把半包消炎藥粉拿到彩花面前:“這是什麼?二老爺才從你這裡離開一天,你可別誆騙老婆子說來了月事,全天下就沒有這麼巧的事!”

妤雅阿媽臉色一寒,突然滿屋子翻找起來,喝令帶來的婦女道:“還愣著做什麼,給我搜!把那個野男人給我搜出來!”

彩花臉上陰晴不定,紅一陣白一陣,直到兩個老婆子把屋裡院外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見到凌陽的下落,心裡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妤雅阿媽似乎是在華國文化打革命中成長起來的,雖然沒有翻找到任何“野男人”的蹤跡,卻依舊把一頂大帽子扣在彩花的身上:“那個野男人一定是聞風而逃,我說你剛才進院的時候,怎麼喊得那麼大聲,搞了半天是給相好的通風報信呢!”

妤雅阿媽得意洋洋的舉起手裡的半包消炎粉:“這就是你容留受傷男人在家尋歡作樂的證據,你們這些鄉下小地方來的女人,都是這樣不知廉恥,一個個搔蕩得很,老婆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搞不好的話,你是把恐怖分子藏在了家裡,是那些千刀萬剮壞人的同黨也說不定!要不是二老爺一再叮囑我好好看著你,不看在二老爺的份兒上,我這就把你送進警務廳吃槍子去!說!你到底窩藏了誰在家裡?”

彩花見屋子裡左右也沒有男人,乾脆狠下心來,一把扯開自己的衣釦,把外衣和裡面的小襖摔在地上,哽咽道:“哪裡有野男人?阿媽進來二話不說,就如此冤枉我一個孤苦無依的婦道人家,不嫌太欺負人了嗎?”

妤雅阿媽被彩花的舉動嚇了一跳,還以為彩花惱羞成怒,脫下衣服要和自己廝打,連忙後退幾步,脊背靠在門框上,卻看到彩花緩緩轉過身去,把一副驚心動魄的粉背,展現在妤雅阿媽面前。

彩花白皙的背上,數不清的鞭痕,就像爬滿了猙獰的蜈蚣一樣,彎彎曲曲,縱橫交錯,很少能見到完好的面板。

妤雅阿媽用手電筒掃過彩花的脊背,一時目瞪口呆,只聽得彩花哭泣道:“二老爺來過了一夜,沒有一星一點的恩愛,只是在我身上留下了這些烙印。這是您看到的,您沒看到的地方,盡是滴血的傷口。自從二老爺走後,我躺在炕上動彈不得,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勉強爬起身來,去店裡換回一些糧食,就被阿媽你認為是找了野男人在家,我,我……”

妤雅阿媽見冤枉了好人,生怕彩花在二老爺面前進讒,斷了自己的財路,慌忙從地上撿起衣服,手忙腳亂的披在彩花身上,一面輕輕扇了自己一個耳光:“阿媽被狗肉醬蒙了心,冤枉了你,千萬不要見怪。阿媽也是聽從二老爺的命令列事,彩花你千萬別跟阿媽一般見識。”

彩花心想如果不能儘快把妤雅阿媽趕走,待會兒凌陽傷重複發,隱藏不住,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來,索性咬牙將衣服甩在地上,微怒道:“我被二老爺鞭笞,火燒,針紮了整整一夜,抹點藥粉怎麼不行?趕緊把藥粉還給我,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感染死去嗎?”

妤雅阿媽趕緊把消炎粉放在炕沿上,心裡暗道晦氣,賠笑帶著那個女人走了出去,隔著院子喊道:“最近晚上不太平,彩花你千萬不要出去亂走,家裡缺什麼少什麼儘管跟阿媽說,阿媽派人給你送來!”

妤雅阿媽終於帶著女人離去,影兒飛跑出去,鎖好院門,進入臥室的時候,眼睛已經能夠適應黑暗,見到凌陽正蜷縮在炕上火牆的一角,栽倒在牆角里渾身浴血,粘稠的獻血將半張毛毯浸溼,雙目緊閉,身體無意識的抽搐著,再度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