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危險旅途
凌陽很沒義氣地把靳凱扔下不管,待到紛亂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後,凌陽探頭探腦地從藏身處溜出來,自己朝反方向逃命去了。
不怪凌陽不顧兄弟的死活,凌陽心裡有數,靳凱是在江湖上混了半輩子的老前輩,什麼兇險的大場面沒見過,如果真的被一群小傢伙抓住廢掉的話以後也不用再出來混了。
凌陽驚慌失措之下不知拐了多少個彎,一口氣跑出了不知幾里路,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凌陽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丟人的錯誤凌陽迷路了。
東北的冬天白晝很短,下午三點鐘以後就開始黑天,直到四點鐘左右天色基本上黑透,凌陽為了躲避追殺,故意沿著拆遷區曲折的巷弄東拐西繞,不知不覺間早已脫離了縣城內朝著郊區跑去,等到發現迷路時凌陽才發現寒風更加凜冽,天際的星斗已經開始閃爍,掏出電話想聯絡個熟人來接自己,凌陽悲哀地發現,自己的山寨手機早已在店內就被蝮蛇那個傢伙用椅子砸成了兩半,徹底不能用了。
凌陽分辨不出方向,不敢亂走,翻了翻衣兜驚奇地翻出了兩張皺巴巴的一元紙幣,這才意識到本就所剩不多的錢早已在逃命的時候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就這兩塊錢還是早上買煎餅果子時剩下的,一時感到無比淒涼,只能站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期待有進縣城的車輛能稍帶自己一段路程。
隨著夜色越來越濃,穿著單薄的凌陽覺得身上開始發冷,不住地跺腳蹦躂著取暖,隱約聽到一陣嗩吶聲,凌陽不禁跟著音樂的節奏扭起了大秧歌,腦海裡回想著樓下廣場舞大媽們颯爽的英姿,越扭越覺得身上暖和,心裡不由得對廣場舞大媽的養生之道肅然起敬,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因為被吵得難以入睡往樓下潑洗腳水了。
嗩吶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凌陽看到道路的一端閃爍著兩隻車燈,正變換著遠近燈一路行駛而來,凌陽一陣狂喜,心想運氣不錯,這麼快就等到車了,就算不是往縣裡去的自己也可以打聽一下回去的大致方向,不至於出師未捷身先死,被活活凍死在荒郊野外。
迎面駛來的是一輛小型麵包車,破舊的車身漆皮掉落了不少,看上去像生了疥瘡一樣,前保險槓只剩下一半,一側的倒車鏡用麻繩綁著一面紅色的小鏡子對付著,風擋玻璃上滿是裂紋,用透明膠布勉強固定住。整個車除了喇叭不響哪裡都響,駕駛這輛微型麵包的司機看起來品味也不怎麼樣,居然還在車上播放著百鳥朝鳳的嗩吶樂曲。
麵包車駛到凌陽身前戛然停止,車門發出一陣刺耳的吱嘎聲朝後劃去,叼著菸捲的司機一把掀駕駛室旁邊車窗上的塑膠布,探出頭大聲道:“進縣城不,兩塊錢一位還有一個位置,要上快點,不上走啦”
凌陽大喜,將手裡的兩張紙幣塞進司機手裡,彎腰鑽進了車裡,車門被後面的乘客用力推了回去,用一根粗鐵絲彎成的掛鉤掛住,不致使車門自行劃開,凌陽這才看清,小小的車廂里居然塞進了十幾名乘客,擠在一起在四處透風的車廂內瑟瑟發抖。
凌陽一臉歉意地找到一小塊地方擠了進去,不放心地對司機師傅道:“大哥,你這車超載可挺嚴重,被交警抓住要扣不少分啊”
司機冷冷一笑,傲然道:“扣分我也得有駕照算啊沒駕照扣什麼分”
凌陽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哥你真厲害,沒有駕照也敢開車上路啊”
司機大哥嘴角的菸頭忽明忽暗,映照出一張佈滿胡茬的臉龐:“沒事,酒壯英雄膽,剛才喝了一斤多二鍋頭呢,老子有啥怕的”
凌陽快要哭了,不死心地打破砂鍋問到底:“大哥那你為什麼不考個駕照呢總這麼喝酒壯膽多遭罪啊”
司機呸地一聲將菸頭吐到車外:“老子兩千多度近視,右腿還是假肢,敢去考駕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