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話。慕容玥也沒開口。只是那麼對望著;空氣因此變得水一般的寧靜。
片刻,墨九突然將慕容玥擁入懷抱;擁得很緊很緊;彷彿要把她的身體鑲進自己體內。
“我想你……” 低低的話音響起;顫顫的,似乎快要哭出來的感覺,“想你……終於救你出來……終於……”
果真,墨九和慕容玥是一夥的!
心裡頭的憤怒是再也忍不出了,又沒有辦法宣洩而出,氣勢洶洶地湧上頭頂,讓我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是被砰砰的聲音吵醒的。
想起自己現在是個骷髏頭,本不願睜眼,如今這幅身體卻沒有眼皮,驟然而來的光刺得我眼球生生地一疼。緩過勁一看,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中正綻放著色彩斑斕的焰火。
周圍是一間裝潢華麗的臥室,我被放置在一個梳妝檯似的傢俱上,頭頂還罩了層玻璃罩子。仔細一看,這房間是一間喜房。鮮紅的被褥,上面擺著用核桃乾果拼出的“早生貴子”字樣,床頭貼著張大紅喜字。
突然,耳邊陡然響起一陣喧譁的聲音,像是有人開門進了屋。我想扭頭,可如今這副模樣,扭頭已變成一種奢望。直到來人走到我斜對面,才看清來的是慕容玥,後面跟著方怡。
一陣激動,我忙拼命試著出聲,想讓方怡注意到我。可片刻便失望了,我還是什麼都做不了,我只是一個頭骨。
慕容玥穿著身火紅的禮服,頭髮優雅地盤起,手裡還端著杯紅酒,豔麗濃妝。方怡則穿了件簡單連衣裙,怒氣衝衝。
“你在做什麼?”方怡問。
慕容玥慢騰騰品了口酒:“結婚。”
方怡氣得臉發紅,對著慕容玥一聲怒吼:“開什麼玩笑!昨天還跟我說你要大鬧你哥的婚禮,今天就領證辦婚禮!要不是我看到你的婚車,你打算瞞著我唄。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那整容男抓住了你什麼把柄?”
抬抬眼皮,漠然地望她,慕容玥道:“方怡,我結婚沒有義務通知你。”
這話聽的我的心臟一抖。
她說什麼?!
慕容玥居然用我的身體結了婚?!她這個瘋子!
憤怒瞬間將我吞噬,但是我現在沒有身體不能出聲,連表達憤怒的渠道都沒有,欲哭無淚。
方怡也氣得發抖,她指著慕容玥的鼻子:“白霖,咱倆完了!”扭頭看了看我的方向,她的臉漲得通紅,“我看你是中邪了,昨天掉井裡中邪了,居然把人骨頭放臥室!”說完,轉身摔門而去。
待方怡離開,慕容玥走到我面前,彎下腰看著我。臉上浮起了層清澈妖嬈的笑:“我也不想這樣對你,只是你男人囚了我千年。你可知千年被囚虛空,不生不死,而你所愛的人卻在百米開外,因為你的靈力不能靠近,是什麼感覺?所以,我也要讓他的女人嚐嚐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心中的憤怒頓時變成了委屈,因著她的話。
什麼我男人,我男人也許根本不愛我,而且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我卻因為他的什麼狗屁前世欠的債被困在發黃的骷髏頭裡,我又向誰討債去?
“哦,忘了謝謝你,我成親了。”她臉上洋溢起來幸福的笑容,“你和田野的姻緣,我和夫君用著甚好。”說著按住我頭頂的玻璃罩,往旁邊一扭。
一張結婚證就跳進了我的眼簾,結婚證上墨九和慕容玥笑得很歡,女方名字那一檔赫然寫著“白霖”,兩人還用漂亮的心形相框將結婚證裱了起來。
這對賤|男賤|女!這對賤|男賤|女!
腦袋裡嚶嚶作響,我恨得幾乎哭出聲,兩眼卻十分乾澀,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滿腔憤怒不能發洩就變成了一種異樣的痛苦,恨不能死掉的痛苦。
我希望她殺了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