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總算察覺到不遠處有些微聲響。
嘣……嘣……嘣……
好像某個人正光著腳踩著地板,在不遠處走來走去。聲音很小,不用心根本聽不見。
喉嚨這會兒僵硬到發痛,頭頂陣陣發涼。雙手撐地小心翼翼往後蹭,想離那聲音遠一點。
突然,黑暗裡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手上帶著濃烈的屍油味。
是花素見,比起我她也好不到哪去。手抖得很厲害,手掌涼得像冰塊。
見我沒大叫,她鬆開捂著我嘴巴的手,又扯了扯我的手腕。我會意,跟在她身後,貼著牆根輕手輕腳朝門的方向爬去。
她爬得很快,腳尖時不時從我的指尖擦過,我不得不咬緊牙關拼命爬才不會掉隊。
爬了一會兒覺得奇怪,房間並沒多大,為什麼爬了這麼久還沒到門口?
閃念間,前面的花素見突然停住了,緊接著她飛快地調轉方向爬到我面前,然後就沉默地看著我。
很想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又怕被屋裡的第三個“人”聽到。
剛才那種類似有人走動的細微聲響不知何時消失了,隨之而來的只有我們兩個急促呼吸聲的寂靜,讓人心臟無法控制的緊繃。
我不知道她發現了什麼,想做什麼,但她鼻腔中越來越響的急促呼吸聲,讓我感覺到她一定非常害怕。
我也很害怕,眼前是一片深淵般的黑暗。唯一的活人同伴又不知發現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這讓我覺得孤立無助。
忍不住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稍微用力晃了晃。
隨後手腕冷不妨被她抓住,猛地向旁邊一甩。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貼著地板就飛了出去,眨眼頭重重地撞上了桌角,腦袋裡嗡的一聲,眼前騰起一片螢火蟲般的金星。
剛才在我前面爬的根本不是花素見,是那東西。
還沒等我從劇痛中喘過氣,不遠處響起一陣用爪子在地板上拉爬的輕響,那東西沙沙沙地朝我爬來。
來不及起身逃跑,我飛快地在身旁亂摸,想找能防身的東西。
沙沙的爬行聲離我越來越近,即將爬到我面前時聲響忽然消失了,房間再次被死寂吞沒。
那東西是在玩我嗎?
再也無法忍受這凝固似的黑暗,還有黑暗中隱藏的危險,雙手繼續在周圍摸索。終於抓到件長方形的物體,摸了摸是花素見點燈用的火柴,頓時喜出望外。人類和飛蛾一樣具有喜光的本能,有火就有安全感。迫不及待摸出一根火柴擦燃,暖黃的光嗤的一下亮起,照出了房間中的情形。
房間什麼“人”都沒有,這讓我長長地舒了口氣。
可短短的火柴很快就燒完了,我扔掉火柴梗,急忙擦燃了下一根。
暖黃的光再次亮起。
緊接著一聲驚叫猛地從我喉嚨裡迸發出來:“啊!”
肖起良的臉停在我前方,鼻尖幾乎貼到我的鼻尖。臉上沒有眼睛,只有兩個黑洞洞的大眼眶。一種黑漆漆的汁水正從眼眶裡嘩嘩流出,在火柴光下泛著點點油亮亮的光。
出離的恐懼凍結了我全身的血液,心臟跳得像隨時會在胸腔中爆裂開。想抬腳把他踢開,雙腿卻重得像灌了鉛,絲毫不能動彈。
“哦……”很突兀的,他張嘴大叫。
嘴巴和眼眶一樣,是個黑漆漆的大圓洞,一陣刺骨的寒冷氣息從他嘴裡噴出,全撲在了我臉上。
身體猛地打了個冷顫,猛地朝後蹭了一步,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他的叫聲停了,口裡噴出的冷氣也突然消失了。
心驚膽戰地睜開眼,看見五個手指從肖起良的胸口處穿出,指尖長著刀尖般鋒利的長指甲,指甲尖頂端還包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