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掐住我的腰將我高高舉起,輕聲一笑:“逃我也把你抓回來,由得了你?回去有事找張君野,記住,不要出門亂跑。”
我急得全身發抖,緊緊抓住他的雙臂不敢放手,生怕他將我甩出去。無數合適不合適的話脫口而出:“原來你可以為任何人出生入死,原來我不是你的唯一。你不是自稱我的男人嗎?那就別丟下我一個人!”
白知秋微笑:“我是你的男人,但首先我得是個男人,男人就得遵守男人間的承諾。乖,我答應你,一定儘快回家。你放手,不然喪屍群就上來了。”
什麼屁話?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可我沒有時間去想明白,看到幾隻喪屍已經爬到了他的腳邊,我胸口一陣絞痛,不得不大叫一聲,鬆開了雙手。緊接著他根本沒給我半點多餘的時間,使勁一擲,將我擲向風柱。
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面了,我應該對他說些什麼。
然而我飛行的速度異常快。
在我發出聲音之前,在我的腦海中閃過告別的話之前,我的身體就墜進了急速旋轉的風柱。頃刻間,天璇地轉,眼前一片黑暗。
99、第十三章
眼前藍紅色的燈光交錯閃爍,耳邊救護車聲音淒厲的叫著。無數人影在我身邊跑來跑去,晃得我頭暈目眩,胃裡翻江倒海直想吐,於是我強迫自己再次睡了過去。
清醒過來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張潔白的病床上。
病床邊的沙發上,張君野坐著仰頭睡得正香。沙發邊放著一盆天葵,翠□滴,生機勃勃。
“哥……”環顧左右,輕聲喊。
張君野兀地驚醒:“小姐醒了。”
“白知秋呢?還沒回來?”我問他。
“小姐先休息,其他事我們等等再談,我去叫醫生。”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門口,我吸了口氣,把自己縮排了病床柔軟的被褥裡。
剛醒來時我還不敢確定自己到底處在什麼樣一種狀況下,人是忐忑的,那個昏黃的死域和那些衣衫襤褸的怪物,一眨眼全都不見了,似乎只是場真實到可怕的夢,使我分不清楚哪些是虛幻哪些是現實。直到和張君野說了幾句話之後,知覺才開始漸漸恢復正常,我開始感覺到病房裡空調的溫度,還有病房外偶而閃過的人類發出的聲響,這讓我覺得自己踏踏實實的存在著。
白知秋卻仍然還留在那個可怕的地方。經歷過分離的那一刻,我終於體會到了他因為我救人而狂怒時的心情。我討厭他當英雄,就算他要救的人是我熟識的老李,我也不想他涉險。
緩緩抬手遮住眼睛,眼淚不停的流下來……
因為真的很害怕,害怕得全身骨頭髮痛,如果白知秋回不來怎麼辦?
呸呸呸,白知秋怎麼會回不來?
擦乾眼淚,我自己給自己分析。白知秋不會就這麼簡單地死去,因為如果他要死,一定會先打死我再死,以防我在他死後到處勾三搭四。他總說我生是他的,死也是他的,活脫脫一隻霸道護食的禽獸。這樣一隻禽獸,當然不會做什麼把我送出死域逍遙自在,他自己去死的事兒。
這樣反覆勸了自己好久,終於好受了許多。但沒有白知秋的訊息,心裡總是毛毛的。
想找人打聽,我又不能隨意出醫院,因為病房外有便衣守著。隧道爆炸坍塌事故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在救援隊放棄救援,施工隊已經重新開始疏通隧道的時候,居然發現我和歡歡躺在隧道中的某個角落。而因為某些原因,我們和歡歡,包括白知秋老李黃姐他們,在隧道事故的失蹤和死亡名單上並不存在。為了不引起軒然大波,有關部門在醫院裡安插了無數眼線,如果不是張君野打通關節,我恐怕已和歡歡一樣被送到不知道的地方養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