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緩慢地往前滑動,亦步亦趨地跟在她旁邊。
沈姒腹誹物以類聚是有一定道理的,比如齊晟身邊沒一個正常人。
她倏地停住了腳步,“趙公子,小明的爺爺活到一百歲。”
“你罵我多管閒事?”趙東陽單手把著方向盤,蠻認同地點了點頭,“我確實想奉勸你一句,借刀殺人的把戲,玩一次就夠了。玩火容易自焚,拿不住的刀子,小心割到手。”
“趙公子未免太高看我了。”沈姒瞧他煩得慌,避無可避,也懶得再避,“受益的不止我一個,你認識他這麼久,怎麼想不明白,沒有他默許,我怎麼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又怎麼能好好站在這兒?”
她很輕地笑了聲,“借刀殺人的又不是我,我才是那把刀。”
齊晟年少時就有殺伐決斷,對外手起刀落,對內收服人心,歷練老成。去年接手公司華南區業務,他以強硬手段肅清高層,還能在最短時間內穩定局面。那些浸淫商海多年的老狐狸拿他沒轍,鬧到齊老爺子那裡,老爺子也只是送了幅字,點了他幾句:
“以雷霆手段,顯菩薩心腸。”
老爺子沒過多指責,反倒稱病,無非是慈不帶兵,義不行賈,齊晟比任何人都適合坐在這個位子上。這麼一個權勢在握、習慣掌控全域性的人,怎麼可能色迷心竅,由著她利用?
華南區的風向早就變了。
這兩年齊賀兩家掰手腕,下死手相爭不好看,“為了一個女人大動干戈”不過是最好敷衍過去的由頭。
半導體這條賽道未來勢頭很好,但短期內很難看到收益,擁有核心技術壁壘的選手如果沒有強大的資源和經濟支援,要麼被併購,要麼被圍剿。
就算這兩年她沒有打恆榮的主意,恆榮也很難在危機中找到自主權。
“你知道的還挺多。”趙東陽樂了,看她像打量一個稀奇物件,“你這兩年裝得的確好,單純得不像逢場作戲,我還真以為你有幾分真心。”
“不勞您費心。”沈姒聲音細細柔柔地,含譏帶俏地諷刺了句,“既然在趙公子眼裡是見不得人的關係,那還苛求什麼真心?逢場作戲,當然是他喜歡什麼樣的,我就是什麼樣的。”
沒必要嗆這句氣話。
可她今天心情不好,思緒混亂得厲害,面上功夫都懶得做。
趙東陽看著她走遠,這才收了不懷好意的笑,抻平了嘴角。
這女的真是仗著自己漂亮和聰明,一門心思玩弄心機手段,要是放在古代,妥妥的禍國妖妃之首啊。
可為了一個何家,她都要把南城攪得天翻地覆,如果她知道當年的事,其實是——
趙東陽正腹誹,冷不丁地從後視鏡裡對上一道視線。
後座的齊晟不知道何時醒的,陰冷的視線穿透了車內稀薄的空氣,戾氣濃重。與他的視線相接,只覺被毒蛇蟄了一口,遍體生寒。
趙東陽整個人一個激靈。
“您什麼時候醒的?”他從後視鏡裡瞄了一眼齊晟的臉色,乾笑了兩聲,“沈小姐不樂意上來,我喊不動,三哥,要不您自個兒說?”
齊晟沒搭腔,瞬也不瞬地盯著沈姒的背影,面上沒多少情緒,眉眼間積的卻是陰沉,難說什麼心思。
一身殺伐氣,壓迫得人心悸。
狹窄又逼仄的車沒陷入死一樣的沉寂,過於安靜的氛圍讓人毛骨悚然,直到駕駛座的椅背突然被踹了下。
齊晟斂回視線,沉聲道,“開車。”
“不送沈小姐回去?”趙東陽不敢跟他對視,但還是詫異到扭過頭,“那你讓我大老遠繞過來?”
他摸了摸鼻子,剛剛還心裡發毛怕死得要命,現在又忍不住補上句,“也是,人家說跟你逢場作戲呢,剛傷心完,可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