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殷紅的血液落在黃沙上面,被幹涸的大地瘋狂汲取著。
男人的手掌幾乎要被那柄湛藍色的劍割斷。
人類的骨骼在那柄利劍與脆弱的竹竿無異,鋒利的劍很容易便能割斷他的手掌,但最終,那柄劍還是沒順勢切下去。
“你你們是誰?”
黃沙飛舞。
空蕩蕩的荒漠之上,三個人以不同的姿勢僵持在那兒。
劍士小心翼翼的收回劍,茫然的看著面前傷痕累累的男人和順著劍刃往荒漠中流淌的血。
“呼、呼”
一頭深紫色頭髮的男人用力喘息著,身子向後栽倒。
他掙扎著用求生匕首劃開衣襟,飛快用身上的布條做了個簡易的繃帶,及時的為自己處理了傷口。
“看來,你終於清醒了。”
男人的臉色因失血而顯得過於蒼白。
他癱坐在地,本想為面前的少女解釋些什麼,但他錯估了失血給他帶來的問題。
這時候別說開口解釋了,他連保持‘癱坐’這個姿勢都十分困難。
頭暈目眩的恍惚,從心底肉體湧出的噁心感。
把這個高大的男人直接按倒在荒漠上。
“啊——啊啊啊啊!!!!”
盯著手中劍,精神恍惚的少女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就感覺身下猛地一顫。
黃沙滿面、頗為狼狽噴火龍從她身下撥開黃沙突然出現,手掌死死鉗住它的腳踝,竭力呼喝一聲。
“欸、等——”
呼嘯的風在耳邊吹過。
女孩兒紅藍相間的頭髮,被狂風吹亂。
被拋向高空的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遭到了某種攻擊。
或者說現在出現在眼前的景象已經讓她不在意身邊的攻擊了。
她看到了頭頂遮天蔽日的淡白色屏障,也看到了那些從自己身體裡飛屑似飛出去的汙染。
汙染似百川入海,匯流至一處,齊刷刷的湧向天空中的淡白屏障。
她雙眼中的猩紅飛快褪去。
而朝向大地的後背則突然出現一種極端危險的預感。
“去死——!!!”
天地間的變化已經足夠讓她驚詫,少女收回視線,在空中扭動身子。
綿綿不絕的火焰迎面撲來。
“流水啊!!”
水藍色的長劍在荒漠中挑起一條天瀑,自上而下,與火焰撞在一塊。
水蒸氣伴著呲呲聲,一連片響起。
霧氣遮擋住了周遭的環境,失血過多的男人咬著牙,按著顫悠悠的腦袋,顫抖著睜開眼睛。
“停下”
他的聲音實在太過微弱,以至於竟直接被不斷蒸發的水流聲所蓋過。
不斷擴散開來的霧氣之中,火光和水流又相互交手了幾次。
“停噴火龍”
男人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臨時應付出來的繃帶已經被染的血紅,他不知道剛才那一劍到底割斷了什麼血管,但這出血量讓他心裡知道自己的狀況有些不妙。
昏暗。
沉重。
他的聲音越發微弱,除此之外,他腦海中徘徊的最後想法是——‘沒想到,人類的身體居然如此脆弱。’
死神的鐮刀已經揚了起來,也許下一秒、也許下下一秒,就會帶走他的生命。
但——
一道水藍色的身影突然,破開霧氣閃身出現在他面前。
少女飛快的將劍收入鞘中,抓住視線越來越暗的、男人的手。
“拜託了拜託來得及呃啊!”
“呼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