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另想應付之策,便好得多了。偶一回顧,朱人虎已是頸紅臉漲,氣喘汗流。連王謹那好功夫的人,也成強弩之末,有了疲憊之色。猛想起自己曾服靈石仙乳,朱、王二人雖也服過靈丹,近日身輕力健,到底不能和自己比,立時省悟,忙一端詳地勢,嶺這面雖然顯露,奇石大樹到處都有,還可藏伏,便擇了兩株蔭覆畝許的駢生古松後面,坐下歇息。荒山空寂,四無人蹤,野草蓬蒿,晨露猶濃,景物甚是荒涼。
王謹笑道:“此山草莽縱橫,森林野石甚多,最宜烏魯棲息。適才我恐野生之物暴起發難,還在留心檢視,沿途到處都有獸跡鳥糞,看樣子似不在少數,並且好些俱是長大凶猛之物,我們由未明起,來回繞行了二百來裡山路,不時登高檢視,竟未遇到一樣生物,豈非怪事?”趙霖想了想,答道:“我也覺得奇怪。但是昨夜蕭聲神奇,那些兇禽猛獸,毒蟲惡蟒,聞聲膽落,全都不能支援。我們走山路,又是往返繞行,自然覺遠,算起來,仍只在百餘里內打轉。那蕭聲高亢時,直可穿雲裂石,上達天庭,細聲也極精煉有力,這一帶必在蕭聲籠罩之下,烏獸想都聞聲遠避,所以見不到了。”朱人虎忽指空中道:“那飛來的,不是一隻大鳥麼?”趙、王二人心中一動,那鳥已然飛臨頭上不遠,日光下看時,一身黃毛,宛如金織,閃閃生光,非雕非鶴,健羽橫張,翔風而駛,甚是勁急。估計雙翼少說也有七八尺寬,雖非昨夜大鳥之比,這等猛鷙的大怪鳥,卻也少見。因自柳湖去路一面飛來,在近空中略一盤旋,往元江上流飛去,以為無心相值,便未在意。
三人自離大鵬頂,玉玦已早收起。在樹下歇息了一會,又把乾糧肉脯取出飽餐,尋點山泉吃了,算計體力稍復,重又上路。走了一程,眼看就要走上平日慣走的回山正路,山女方面卻始終不見一點跡兆,除空中仍有一兩隻不常見過的禽鳥飛過,蛇獸生物仍未發現一隻。荒山野嶺,不知名的異鳥原多,又都不大飛得高,無什奇處,略微仰望,談說兩句,也就拉倒。前行恰有一嶺阻路,必須橫越過去。過嶺右折,再行三數十里,便達山中所設的水寨接應之地。三人上去一看,那嶺甚高,才過午不久,四山無雲,天氣甚好,一眼望出老遠。回顧大鵬頂與適才繞越的一帶山路,全部歷歷在下,易於指認。
趙霖想起自己平白多慮,繞了大半日的冤枉路,實際並未跑出多遠,在自累得弟兄們力乏身疲,有什用處?山女如真尋來,休說養有不少猛禽惡獸,容易追蹤,就在這類高山頂上,憑高眺望,縱有深林密菁隱蔽,遲早總要走出,仍被發現。平日還在自負機智深密,想不到臨事則迷,這等笨法,心中好笑。這地方是個斜坡,本來易走,三人腳底已快,加以大難初脫,家山在望,忙著回去,其行如飛,邊想邊走,不覺到了嶺腳,對面還有一片綿亙不斷的危崖,崖下面便是元江。三人平日來往,每喜在對崖頂上,望著下面江流行走。這時因覺山溝裡地勢彎曲,比較隱秘得多,如在遠方憑高眺望,溝底人物決看不出。便不上對崖,徑由崖嶺夾峙中的峽溝裡,沿嶺麓往右折去。
走出不過十來丈,忽見一隻五色鸚鵡由對崖樹梢飛落,越過三人頭頂,落在前面不遠路旁崖石之上,高聲急叫道:“趙情哥哥,奠定,巧姑姑請你們等一等,有話說呢,她不害你們的呀,你們走哪裡,巧姑姑都曉得,你躲啥子?”三人先未聽清,鸚鵡又說第二遍,三人才聽出語意,不禁大驚。因離水寨已近,還恐引敵上門,不敢再進,只得暫停。趙霖知此鳥靈慧,故意喝道:“你主人還不死心麼,速飛回去傳話:婚姻之事,各憑心願,我弟兄與他姊妹決無情愛,昨晚已然說明,還尋我們做什?”鸚鵡叫道:“我不去說,我怕巧姑姑打我。你們也走不掉,巧姑姑一會兒就來。”三人均覺長此相持,近於示弱,正待恫嚇,迫令歸報,忽聽鸚鵡在石上連跳帶叫道:“巧姑姑騎了老黃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