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怎麼來了?咦,這不是房大哥麼?”
“四弟,老萬和小夏不在?”
聽到張越這麼問,方敬連忙搶著答道:“萬大哥和夏大哥都正在翰林院。他們是五日休沐一天。平日裡都住在東華門外的一座院子裡頭,他們前日剛走,得等到大後天才能回來。張三哥是不是想找個地方給他醒醒酒?我這就去叫文伯燒水!”
見方敬要走,張越忙開口叫住了他。四下裡一瞧,他頓時看出了一些門道,不禁眉頭一皺問道:“這麼說,老萬和小夏成天都在翰林院中苦讀。每五天才能回來一次,這裡平日就你住著?該死,都是我糊塗,這兩個傢伙也該和我說一聲,你小小年紀沒人照顧怎麼行!”
方敬見張越問話,原本還有些懵懂,待看到張越似乎惱怒,這才嚇了一跳,慌忙連連擺手解釋道:“三哥,是我自己願意住在這裡。英國公府雖說很好,可那兒太冷清了,下人說話做事都死守規矩,總好似隔著一層。萬大哥和夏大哥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帶不少好東西,張四哥也時不時過來教我讀書認字,還常常帶家裡的點心,我在這兒好得很。”
此話一出,不但張越愣住了,一旁扶著房陵另一邊胳膊的連生也愣住了,四隻眼睛都死死盯著張赳的臉,彷彿上頭刻著花似的。張赳沒料想方敬居然一嗓子把這些話都倒了出來,又被張越看得有些尷尬,只得老老實實地說:“我只是讀書讀得悶了,因為是三哥你答應的。祖母也想讓我多和人交往,所以我隔三岔五就會來這兒坐坐,有時候萬大哥和夏大哥回來,還會帶我和方小弟出去拜會朋友。”
此時此刻,張越不禁感到自己把人交託給萬世節和夏吉果然沒錯,這那兩個傢伙雖說愛說笑,但確實是可靠的朋友。當下他就吩咐張赳去叫人燒水,而方敬也不肯閒著,一溜小跑去西廂房騰出了一間乾淨屋子。等把醉醺醺的房陵安置好了,囑咐連生在一旁守著,張越便來到外間,見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年正背對自己站在那裡說話,心中一動就沒出聲。
“小方,你大哥之前真的來過?”
“嗯,不知道他是怎麼打聽到我住在這兒的。他送了一大包衣服,都是繭綢縐紗之類的好料子,還給了我一包銀子。我追問他如今在哪兒,結果他說什麼如今幫大人物做事,眼下要下江南,還說以後若是發達了來接我……大哥從來要強,我實在有些擔心。”
“我看這事情你還是告訴三哥,三哥素來聰明,興許能給你出出主意。”
“可大哥在我面前很是說了些胡話,什麼以後要讓英國公後悔……自打我搬出了英國公府到這兒和萬大哥夏大哥他們一塊住,這才知道當初英國公夫人待我其實很好,可我這麼一辯解,大哥就數落我忘本了,後來扭頭就走,我根本追不上!”
聽到這兒,張越自然而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乾脆輕輕咳嗽了一聲。見方敬和張赳齊齊轉過頭來,他便笑道:“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方敬,你大哥不過是說氣話,你別一直放在心上,只需好好讀書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對了,你大哥可曾說過那個大人物是誰,下江南所為何事?”
方敬如今不過才十三歲,他從小都是大哥護著,縱使遇到大變,他仍是得到了王夫人的庇護,之後搬到這兒來也一直受人照應,遇事自然不會考慮這麼多。有了張越的安慰,他立刻感到心安了不少,待聽到那一問便一五一十地說出了原委。
“大哥只是提到他如今替那位貴人打理產業。大哥當初就極其善於算帳,還曾經替一家當鋪當過帳房,這才湊夠了咱們來北京的路費,所以如今如魚得水很受重用。至於他下江南的緣由,他只是提到那位貴人的基業原本在南京,要派一個妥當人去打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