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朱寧最初還以為朱棣只是隨口取笑,待聽到最後方才知道這是真心話。雖說她並不喜歡悶在宮裡,但心裡仍是有些不放心,忙搖搖頭道:“東西我讓人送去就好,您身邊不能沒人,我還是過兩天再出宮……”
“朕說今天就是今天!”朱棣不容置疑地擺了擺手,隨即轉身大步往門外走去,就在打起門簾準備出去的時候,他又停住了步子,旋即轉頭吩咐道,“半個時辰之後要是你不走,朕可就要派人趕你走了!”
拗不過皇帝的一時起意,朱寧只得照辦。雖說平日裡她並不會擅作威福,但今天既然要出去,朱棣又說過那樣的話,她少不得帶著侍女去尚膳監走了一趟。吩咐過朱棣今日的飲食,她便挑了幾樣點心攢了兩個捧盒,卻只有一個格子擺了水晶凍糕。
如今天氣冷,杜綰又是身懷六甲,哪裡能多碰這種冰涼的東西?不說別的,連那些剛剛做出來的山楂糕,她也擺手示意不要。多吃了山楂滑胎,這一點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昨夜一場大雪讓京師大街小巷全都積上了厚厚的一層,那些大道自然有專人負責掃除,但四通八達的小巷中甚至連馬車都不那麼容易行進。得知今天馬車不好走,朱寧只好選了轎子,因雪天路滑,前後又多加了幾個護衛。一行人離宮之後就只挑大道走,但即便是這些大道,也只不過清出了當中的一小段通路,走起來頗為艱難。雖說四個轎伕都是最穩妥的人,那轎子仍免不了顛簸。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昏昏沉沉的朱寧忽然聽到了一陣喧譁。
“什麼事這麼吵?”
“啟稟郡主,是前頭也正好有儀仗車駕過來,彷彿是哪位侯爺。這路兩旁都是積雪不好走,所以一時半會不好過去。”
朱寧不禁將轎簾挑開了一條縫,遙遙望見那儀仗上頭赫然寫著富陽侯,她不禁挑了挑眉。富陽侯李茂芳如今已經是十八歲,早該到了婚配的年齡,但由於永平公主左挑萬選卻是找不出合適的人家,前些日子才聽說和張輗家定下了婚事。結果張輗喪妻,熱孝裡頭成婚的打算又被皇帝嚇得完全打消,這位富陽侯還得再等三年。
由於朱寧是郡主,又是長輩,因此那邊浩浩蕩蕩一行人只得讓開了通路。等到路過的時候,朱寧輕輕揭起窗簾瞧了一眼,看見這赫然是一頂公主鳳轎,前頭垂落著青銷金羅緣邊紅簾,隱隱約約還聽得裡頭傳來女子的嬌聲呻吟,她不禁臉色一沉,有心想要開口提醒,最後仍是硬生生忍住了。永平公主不比其他公主,早年孀居,最是溺愛兒子,她不想多管閒事。
太祖早有祖制,勳貴不問老少無特旨皆不得乘轎,況且如今什麼時候,這李茂芳居然敢擅用公主鳳轎,還在裡頭和侍婢胡天呼地,若是要安罪名,喪心病狂四個字就夠了!
等到朱寧這一行過去,正在和侍女狎玩的李茂芳感到轎子微動,這才沒好氣地冷哼道:“讓讓讓,遲早一天你們都得給我讓路!轎子抬快些,三舅舅還等著我呢!”
兩撥人分道揚鑣,李茂芳這一行浩浩蕩蕩走了,朱寧也一路行到了張家門前停下。因她之前來過一次,門上自然認得,連忙將她迎了進去。這邊張府貴客臨門,西牌樓巷張越名下那座小院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方敬的戶籍如今也在英國公的幫助下遷到了這兒,萬世節和夏吉如今散了館日日住在這裡,兩人少不得輪流給方敬講解功課。方敬原本就是心地實誠的人,自是更加發狠苦讀,預備考入國子監和張赳做伴。此時被老家人匆匆叫出去,看到的卻是許久未曾謀面的大哥,他他不禁顯得很有些茫然。
“小弟,趕緊收拾東西,跟我走!”
直到手腕被人一把抓住,方敬方才反應過來,使勁掙脫之後便往後退了幾步:“大哥,你有什麼話就說清楚!我已經不是不懂世事的小孩子了,你不要事事都替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