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刑部!”
這時候,被剛剛這連番事件弄得呆若木雞的五城兵馬司官兵方才醒悟了過來,慌忙把那個五花大綁的人推搡了出去。和剛剛下樓時的動靜相比,那人眼下卻成了啞巴似的一聲不吭。須臾,那些腰佩鋼刀的軍士就如同潮水一般退得乾乾淨淨,而最後出去的劉觀盯著張越看了一會,又掃一眼那猶自不服氣的少年,淡淡地撂下了一句話。
“張府丞少年得志,所以惺惺相惜,對於這等狂妄小子也如此維護,可你不要忘了,今時不是往日!”
張越卻笑容可掬地躬了躬身:“多謝劉大人好意提醒。今時確實不是往日,只下官從來就是走的一條道,從來不曾腳踏兩隻船,自然問心無愧!”
大步離去的劉觀腳下一滯,但隨即便加快腳步出了門。等出了這座太平樓,他不禁轉頭打量了一眼那光鮮的招牌,這才冷笑一聲拂袖而去。門口的小夥計瞧著大隊人馬陸續離去,等到全都不見影子了,這才興沖沖地跑了進來向掌櫃報信。那掌櫃見不少剛剛喝過彩的人起身要走,忽地靈機一動,四下裡團團做了個揖。
“各位客人放心,官府的人已經都走了!既然正主兒已經落網,此事和咱們無關,今兒個是讓大夥兒受驚了!不過各位不必擔心,小店乃是黔寧王府沐家底下的產業,官府沒事情也不能隨便來騷擾。今兒個我代敝東做主,大夥兒的飯錢酒錢一概全免!”
這一下眾多賓客頓時高興了起來,哪怕是起身要走的也都重新落座,上上下下更是傳來了無數吆五喝六觥籌交錯的聲音。張越此時已走到那少年跟前,正要開口發問,卻不料說完話的掌櫃一溜小跑地奔了過來,恭恭敬敬叫了一聲張大人。情知是剛剛劉觀一口一個張府丞露了自己的底,他便微微點了點頭,三言兩語打發走了這個誠惶誠恐的掌櫃,又轉過身來。
那少年剛剛在劉觀面前說話擲地有聲膽氣十足,這會兒人走了,他那股氣勢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見張越盯著自己看,他更是有些訕訕的。
“年紀輕輕,你這膽子倒是不小!”張越笑呵呵地打量了他一番,這才問道,“聽你剛剛說話的口氣,是蘇州人士,還是生員?”
“學生蘇州府吳縣人士徐珵,拜見張大人。”自報家門行了禮之後,徐珵偷眼瞧看,見張越的臉色彷彿有些古怪,他誤以為張越之前從那些人那兒聽說過自己的名字,忙解釋道,“並非學生有意不上門拜見,而是因為得到了蘇州府的訊息,心裡不痛快,故而才不敢登門。”
聽著這一口一個學生,原本就心中古怪的張越更是好笑。自打聽陳夫子和族學那些學生提到徐珵之後,他倒是想瞧瞧這日後改名叫徐有貞的徐珵究竟是什麼人,只可惜某人一直沒來,他也就把這事情丟到了腦後,想不到今日竟然有此巧遇。
“怪道我想你這名字耳熟,原來你就是陳夫子口中的徐珵。你前些日子還在江西,怎會知道蘇州府的事?”
徐珵連忙指了指同座的其他幾人道:“這都是我在府學中的同窗好友,他們不忿駱知府以一己之力讓吳中之地大治,到頭來卻沒有好下場,故而都到了南京來,這才遇上了我。”
張越這才掃了一眼剛剛和徐珵一同行禮的同座幾人,問了眾人名姓來歷,見果然是吳中士子,他不禁心中沉吟,隨即又說了幾句勉勵提醒的話,就轉身出了門去。離開太平樓還沒走多遠,他就聽見身後有叫喚聲,一回頭便看見徐珵和幾個同窗追了上來。
氣喘吁吁地追上張越,徐珵便長揖問道:“大人剛剛彷彿有未盡之言?”
儘管已經確定這便是那個一手主導了奪門之變的徐珵,但真的面對這種打蛇隨棍上的機敏,張越卻也生不出什麼惡感來,當即搖搖頭道:“你今日之舉雖然看似膽氣十足,其實卻著實莽撞。須知劉大人掌都察院,縱使部閣大臣亦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