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越從王瑾那裡得到訊息的時候,卻也是高興得很。因而,王瑾把該交代的話交代清楚,說是先要上鄭府去瞧瞧,順帶給鄭和報個喜訊的時候,他還親自送到了門口。等人一是,他方才回房大大伸了個慊腰,又派人去武學報信,讓石亨挑個二十人出來預備來日西苑射獵,然後就拔腿去了許廓的去處。
十進屋,他就看到那偌大的屋子裡空了一堵牆,許廓正在指揮幾個皂隸在牆上貼什麼東西,不禁有些奇怪,等上前之後方才現竟是一副縮小的海圖,不禁眼睛一亮,忙問道:“許老,這是什麼時候繪出來的?”
“什麼時候?這是我從箱子裡翻出來的,不是他們這回帶回來那最新的海圖,只是覺得這簡略的圖廢棄了可惜,索性掛起來。只沒想到周圍那些番邦蠻夷倒是夠小的,一個個都是一巴掌大的地方,也難怪一看到那些神威艦便望風退避。”
張越是見過後世那些衛星測繪地圖的人,自然知道這海圖相當的粗糙,和精確完全搭不上邊,可他對於繪圖等比例尺和方位等等東西完全是一抹黑,總不能把那種極其不靠譜的方位拿出去唬人,因而看到許廓看著地圖百感交集,倒是慶幸如今的文官還算好說服,就連許廓這樣年紀一大把的,也能接受西洋那些事物。想到王景弘送來的那些種子他已經都分下去試種了,其中瞧著彷彿有玉米和土豆,他卻還沒法確定究竟是否現了美洲,不禁也看著那幅巨大的海圖出神。
“兵部四司,職方司、車駕司、武逸司、武庫司,諜探司雖說是掛在職方司下頭,但要真說是職責,其實已經是分開了,我倒是覺得,以後可以將其分開。”張越想著自己遲早有一天要丟下兵部,不禁對旁邊的許廓說道,“而且,若是神威艦和神威衛能夠成為制度,如衛所這般永久存續下去,我倒是覺得應把這兩者與普通的武選武庫分開,別設一司。”
“你就這麼有把握能說動皇上和群臣?要知道,如今這兩者就是非議眾多,更不要說在兵部專設一司,相當於把這定成了制度。就連戶部也會覺得你多事,畢竟,多一個郎中多一個員外郎主事,就是多一份俸祿……雖說這也不了幾個錢!”
許廓和張越的私交如今已經是很不錯,此時不免打趣了一句,見張越竟是認真思量了起來,他就乾咳了一聲:“戶部黃老尚書要是能多幹幾年也就算了,可惜他也是年紀大了。當初皇上因為賽夏年紀大,所以解了部務,專心謀劃大事,只預議事會議,只怕他幹不了多久也會跟著一樣解部務。但他畢竟是在交阯年數太長,對朝中機務的瞭解不如別人,這一退怕不就得退到南京去。有什麼事情你不如眼下就和他商量,免得日後再謀劃來不及。”
“怎麼,許老是聽到什麼風聲?”
“也不算什麼風聲。那天去戶部辦事的時候,黃老尚書送我出屋子,結果一個踉蹌險些絆倒。後來一個皂隸還說,黃老尚書在交阯呆的時間長了,腿腳不便當,身子也已經很難適應北邊的氣候,如今是熱天很好,大冷天恐怕撐不下來。你不是不知道,這每天早上的朝會有多磨人,冬天冷夏天熱,身子不好的熬不下來。”
這麼說,戶部尚書很可能又要出缺了?
張越對黃福的印象極好,可是,一想到這年紀一大把顫顫巍巍的老人,還要艱難地打理繁雜的戶部事務,還得不管颳風下雨和他們這些年輕人一塊上朝,他就不禁搖了搖頭。無論打熬的什麼好筋骨,在交阯十幾年只怕也耗損光了。只有如楊士奇這般的,方才能一日復一日,彷彿是不知疲倦似的挺下來。
和許廓商議了一陣軍戶事,張越方才告辭了出來。到了散衙時分時,出了衙門口的他就看到了那個笑呵呵引馬而立的人,一愣之下就喜上眉梢地上得前去,馬上那人也忙利落地跳了下來。兩人你眼望我眼,終究是顧忌到這兒是人來人往的六郜衙門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