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的間諜,所以才能把這些東西瞭解得一清二楚。直到張越放緩了語氣,又道出了下頭的一番話時,他的臉色才有了變化。
“你剛剛說得沒錯,一個武學要找幾個老成的教授訓導還不容易,但是,這些人老成是老成了,可曾真正上過戰場?若是真正上過戰場的老兵,可這武學當中的幼官有的是指揮使指揮僉事之類的高階世職,還會有勳貴子弟,他們怎麼壓得住他們?也只有一個真正武藝超群,軍階又高,兼且又是雷厲風行的霹靂性子,才能鎮得住那些不像話的傢伙!”
石亨畢竟還年輕,被張越兩句話一誇獎,頓時更有了精神。而張越趁熱打鐵,又笑著說道:“而且,這也是給你的一個機會。你在會州衛雖說帶出了一隊不錯的兵,但終究就是那麼一點底子,而你要是在武學能夠把這些人統統壓服了,他們出去之後全都是軍官,到時候你猶如師長,那才是真正的班底。不要覺得去那兒是屈了才,我已經和成國公提過了,月考我會次次親自去,兵書等等也會挑上人去親自講。你親身經歷過武官大比,難道不想透過你的手,把這局面一舉扭轉過來?”
“我想!”
石亨只覺得內心一股火被張越這一波勝似一波的話語衝擊給撩了起來,幾乎是一瞬間就迸出了這兩個字。話才出口,他彷彿生怕張越反悔似的,又趕緊行了軍禮,雄糾糾氣昂昂地說:“大人就看我的好了,不把那些小兔崽子操練好了,我就把石亨兩個字倒過來寫!”
和意氣風發的石亨交待了兩句,又親自把人送到了三門,眼見那離去的背影彷彿蘊含著無窮的勁頭,張越這才滿意地吁了一口氣,心想不枉自己之前和朱勇磨了一陣嘴皮子,又說動了皇帝,硬是把人調了回來。如今的武學需要的不是老成持重,需要的是奮發向上的銳氣,而只有這麼一個敢打敢拼的年輕人,方才能夠在那一潭死水中攪出波瀾來。至於那個寧志榮的兒子,等摸清底細試過那人武藝高低再作計較。
辦成了這麼一件事,張越便把那些死氣沉沉的武學生給自己造成的不快趕出了腦海,徑直去了另一頭找許廓,這才知道了如今抵達的通政司那些藩王題奏是怎麼回事。
和他預想的差不多,周王魯王蜀王和從前一樣,都是上書說晉藩大逆不道,按照祖宗家法,應該明正典刑;而湖廣武昌的楚王則是除了上書請重懲晉藩之外,還婉轉陳詞,請納還三護衛中的兩護衛;大同的代王江西的寧王荊州的遼王則是上書請復平陽王美圭父朱濟熺爵位,至於其他的親藩,則是彷彿沒這回事似的,照舊是該欣賞歌舞的欣賞歌舞,該遊獵的遊獵,該縱慾的縱慾——至於還只是一個孩子的趙藩,則是早已經淡出了朝貴的視線。
張越算了算時間,就知道這些東西內閣應該都已經呈奏上去,然後才向各部院的堂上官通了氣,因而回到屋子之後,他就坐了下來,一邊磨墨一邊想著該如何寫一份題奏上去。儘管如今朱瞻基是天子,他是兵部侍郎,但只要蓋上銀章,奏摺便可以越過通政司直達天聽,也算是作為重臣的福利之一,比從前那些札記容易多了。因而,在心裡打好了腹稿,他便提起筆來一蹴而就,待到幾張紙的墨跡全都幹了,他便把奏摺仔仔細細封好,隨即叫來一個心腹皂隸,命其直送左順門。
做完這一切,恰好已經是到了午時,外間已是傳來了皂隸的通報聲。他開口應了,那個皂隸就打起簾子入內,手中提著一個三層食盒。放下食盒搬出小桌子擺放整齊了,他就笑道:“今天西四牌樓又要開刀殺人了,據說巳時就已經圍了不少人看熱鬧,區區幾個王府家奴,竟然敢衝撞了杜夫人的車駕,還險些殺人,正是該死。”
正在捲起袖子的張越聞言一愣,追問兩句方才得知今日便是那幾個王府家奴斬首示眾的日子。雖說他深惡這幾人,可一想到人就這麼死了,卻總覺得有幾分不舒服,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