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耽誤了。英國公乃是他的堂伯父,這中間還隔了一層,他能如此實在難得。”
儘管覺得朱瞻基之前那次就很迴護於他,但此時聽到這麼一番話,張越不禁感到,這回護兩個字遠遠不夠,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偏袒了。雖說朱瞻基沒有說張輗父子如何如何,但這沒說比說了更有說服力。於是,看到朱棣若有所思的表情,他自然更篤定了。
“三年一次的機會,你肯如此輕易地放棄,確實如瞻基所說著實難得。”
朱棣此時完全沒去考慮張越哪怕是去參加鄉試也未必能一定考中舉人功名,他眼下只是覺得很滿意,同時很惱怒。
張玉對他來說自然是不同的,在當初那樣危險的境地下,張玉能夠捨身來救,更為之戰死沙場,那忠義自是比人家說一千句一萬句都強。張輔子承父業忠心耿耿,他一直都想留著輔佐兒孫。所以,對比張輗父子此番來北京之後的舉動,張越這個堂侄反而更得他的心。
他深深看了一眼張越,旋即撂下了一句話:“你這次既然放棄了鄉試,朕就還給你一個!瞻基,回頭記得提醒沈度擬文,賜張越舉人功名!”
這一次,張越心中方才真真正正品味出那句古語的滋味——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第三卷 暗流湧 第032章 雷霆之怒
張斌乃是張輗的長子,雖不是嫡出,但由於母親靈巧善媚極其受寵,弟弟又不過是剛剛出世的襁褓幼兒,因此他自小仗著父親的偏愛驕橫慣了,就連嫡母也敢不放在眼中。於是,接連兩次在陳留郡主面前吃了大虧,他自然忍不下那口氣;被張越威脅而不敢動作,他更吞不下那口氣。然而,在這當口,平素睚眥必報的他卻不得不忍氣吞聲。
父親張輗惱了他惹上陳留郡主,嚴厲囑咐他不得外出,先前對琥珀動手動腳又被張越撞破,心中羞惱的他乾脆裝病躲在屋子裡,一日三餐都讓人送進房中。
在南京的時候,他從來都是成日裡和狐朋狗友在外頭遊玩,憋一天還不打緊,這兩三天下來,他差點沒把房子給拆了。再加上如今雖已入秋,白天卻依舊天熱難耐,因此幾個丫頭但凡稍有不如意之處,立刻就會招來他一頓打罵。
“少爺,這是剛沏好的菊花茶。”
正拿著筆恨恨地在白紙上亂畫的張斌頓時抬起了頭,見丫頭流歡小心翼翼地站在旁邊,不禁氣咻咻地一手將茶盞掃了出去,冷笑了一聲:“什麼亂七八糟的便宜東西,也拿來敷衍我……哎呀!”
他只顧著瀉火,卻沒想到那剛剛沏好的茶原本就滾燙滾燙,這一巴掌掃出去頓時燙著了手,不由抱手呼痛。而流歡眼見那茶盞咣噹一聲掉在地上,茶水濺得滿地都是。自家少爺又是在那裡暴跳如雷,更是嚇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地上連連求饒。
張斌雖才十四,脾氣卻暴戾,此時瞧流歡那磕頭如搗蒜的模樣,再看看手掌上那一撩水泡,他簡直恨不得一個窩心腳踹死她——都怪自己那老孃不好。臨行前挑什麼丫頭不是挑,居然挑了這麼個手腳蠢笨不會服侍地。只長了一張好臉蛋有什麼用……等等,好臉蛋!
他再定睛一看,忽然便笑了,隨即沒好氣地呵斥道:“別磕頭了,少爺我不怪你!快去房裡尋些白藥來給少爺我敷上!”
流歡哪裡知道主子的心思,只道是逃過一劫,慌忙便急匆匆地衝進了裡屋。可憐她平日裡都不是近身服侍的。其他三個大丫頭正好都被張斌差遣了出去,這會兒方才輪到她端茶遞水,誰想就出了這種差錯。好容易翻箱倒櫃找到了白藥,她慌慌張張跑回來,上前正想給張斌敷上,卻不料才伸出手,這皓腕就被人抓住了。
“少……少爺……”
見流歡臉頰上飛上了兩朵紅雲,這額頭上汗津津的。張斌只覺她比自己碰過的那三個大丫頭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