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上前來抬起巴掌似乎要動手,範弘金英已經齊齊攔了上來,朱寧眼中厲芒一閃,卻是絲毫不退。
而就在這時候,她一下子看到了跟在曹吉祥身後進來的張越,隨即就看到張越旁邊的曹吉祥彷彿是一失手,手中抱著的那個匣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重重的悶響。
第十七卷 兒孫福 第048章 虛張聲勢
仁壽宮既為仁壽之名。當初建造時便是給前朝後妃養老所用。前半部為仁壽宮,中間半截是花園,後半部則是噦鸞宮和喈鳳宮。朱棣駕崩之後大批嬪妃為之殉葬,朱高熾亦是如此,如今噦鸞宮和喈鳳宮住著的便只有李賢妃、張順妃和李麗妃。儘管和張太后同在東宮多年,但三人都懼張太后嚴正,平素也不常到前頭仁壽宮來,這會兒動靜再大亦是如此。
“三弟,住手!”
越王雖是張太后的嫡親兒子,朱瞻基的嫡親弟弟,所以性子雖莽撞了些,他卻也知道朱寧深得自己母親和哥哥的信賴,此時聽到那動靜,再加上鄭王這一聲厲喝,氣急敗壞的他陡然之間清醒了過來,立刻放下了手。可反應過來之後,他彷彿忘了自己是堂堂親藩,竟是一下子大聲嚷嚷了起來。
“母后,母后,您不要兒子了嗎!等兒子就藩去了,您就更瞧不見了!兒子還帶來了最好的藥。看小兒的好大夫,全都在宮外候著,就等著給皇太子治病!”
張越先頭用眼神示意曹吉祥摔了那秘匣,因這是精鐵所鑄之物,自然是聲響頗大,再加上鄭王的喝止,總算是把這幾乎要暴走的越王拖了回來。如今瞧見這位突然坐地大嚷了幾句,隨即竟是淚流滿面,他只覺心頭咯噔一下,越發覺得此次根子不在晉藩,而在京師。
朱寧面無表情地看著坐在地上的越王,又掃了一眼有些舉止無措上前勸越王的襄王,還有直跺腳的鄭王,再見郭玹跪在大殿的臺階下一動不動,心裡冷笑了一聲,攏在袖子中的雙手卻緊緊絞在了一起。她倒不在乎別人罵自己什麼,問題是事情鬧騰得這般大了,單靠阻攔已經不成了。
倘若連建文朝也一塊算上,楊士奇可說得上是五朝元老,但剛剛面對暴怒的越王,他卻著實應付不過來。如今諸王不再領親衛數萬,但相見之時仍是公侯伯伏地拜謁不敢鈞禮,他這個內閣大學士也是一樣攔不住。在此次仁壽宮相召之前,他就來過一回,已是知道太后突發心疾病勢危險,因此面上不顯,剛剛這一路卻趕得迅速。結果兩撥正好撞見。
可是,就因為先見後見的問題,鄭王冷嘲熱諷,越王就險些衝將上來,等朱寧出現,這情形就更失控了。此時此刻,看著張越彎腰拾起那個秘匣,對曹吉祥厲聲呵斥了幾句,他不禁長長吁了一口氣,一面心想張越來得竟是這般巧,一面走上前去。
“張侍郎怎麼來了?”
這是宮中,自然不復往日家宅相見長輩晚輩間的那一套,張越就捧過那個匣子,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這是從大寧行在送過來的皇上密函,正要呈送皇太后。”
朱寧聽著已是眼睛一亮。她剛剛宣召楊士奇楊溥,用的便是太后請兩人議武定侯郭玹罪的名頭,但被鄭王越王襄王這三王一攔,這個理由便有些招架不住。如今張越用的這個藉口倒是妥當,有皇帝親筆書信,自然該先呈遞太后。如此就可以把這邊三王先撂下。
然而,張越話音剛落。一旁就竄出來一個冷冷的聲音:“皇上密函?皇上密函為何不直接送進宮裡給母后,反倒讓你一個臣子轉遞?”
開口的是鄭王,儘管他一手還攔在越王面前,臉卻已經是衝著張越。一旁年紀最輕的襄王忙低聲提醒道:“二哥,別衝動!祖宗家法,藩王不問朝政,再說張越是皇兄最器重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又怎樣,可眼下是什麼時候?”鄭王轉頭瞪著襄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