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打下來的地方,到頭來卻被人棄如敝屣。”
“好,我替你遞!”張謙原本猶豫的就不是幫不幫的問題,而在於另一點,因此雖答應了,但仍是提醒道,“只是。如今安遠侯就在廣西鎮守,從遠近來看,自然是用他代你二伯父最為自然,其次就是副總兵榮昌伯陳智;而從用人來看,文官忌憚的是武臣久握兵柄,不然英國公也不會請辭中軍都督府都督,而且殺雞焉用牛刀,即便英國公正當壯年,皇上也未必能讓他前往交阯領兵。至於你說的退而求其次那一條,也未必能得允准……”
“正因為如此,我實在是不得不提。”張越說著又想起了讓父親派人從自己的渠道送往北京英國公府的私函,當即正色道,“交人敬畏英國公之名,二伯父能多年鎮守軍功赫赫,其實也沾了一個張字的光。有的時候,殺雞用牛刀,遠比用菜刀來得穩準狠。陳季擴和黎利先後正法之後,交阯已經比從前安定多了,這一次蹦出來的不會是最後一批,但應該是最有實力的一批。剷除了這些人,佐以陳洽尚書,交阯至少可以安定二十年。至於後一條……我只是心裡存著擔心,並不是想以身試險。”
既然張越心意已決。張謙便沒有再勸,當即喚了曹吉祥進來,當著張越的面將奏疏封口,這才交給了他:“你現在立刻去錦衣衛廣東衛所,讓他用八百里急遞把這封奏疏送到京城,等到了之後讓他們直接遞給東廠廠督陸公公,轉呈皇上。記住,對他們說,十萬火急,讓陸公公斟酌著選好時間遞上去!”
曹吉祥剛才侍立在門外,裡頭的談話雖不是句句分明。卻是聽到了一多半,自然能明白事情的緊急程度。此時他連聲答應了之後,立刻把東西往身上一揣,急急忙忙出了屋子往外趕去。他這邊廂一走,張謙就對張越說:“既然你爹這次是一定要前往交阯,你可得好好預備些妥當人跟著。他這不是公務,我不好往錦衣衛調人,只能借你兩個身手好性子機靈的護衛。你身邊的彭十三不是英國公徵交阯時的家將嗎?請他陪著去,在交阯,他一個人頂十個!”
“我來之前,他已經自動請纓……我雖應了,只是覺得對不住他,他畢竟剛得了兒子。”
見張越臉色不好,張謙便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他是你大半個師傅,這些年鞍前馬後跟著你,出力無數立功無數……他是英國公的人,之所以甘心跟著你,也是因為你以真心待他,他自然以真心待你。別嗟嘆了,趕緊回去準備,這一夜你家裡怕是沒人能睡好!”
正如張謙所說,這一夜,張家官廨燈火通明,幾乎人人都是徹夜未眠。孫氏雖說暗地裡抹眼淚悄悄埋怨了好一番,卻仍然親自給丈夫打點行裝;張倬連夜派了心腹家人往四處調集人手,又忙著見人,囑咐各種事宜;杜綰帶著崔媽媽和管事媳婦們準備藥丸用具;彭十三則是忙著整頓馬匹和兵器等等……總而言之,就連張赴靜官這等年紀尚小的孩子,也幾乎沒法睡一個好覺,天不亮就趕到了上房。
張倬已經換上了一身結實的衣裳——好在他向來是簡約隨便的性子,衣裳並不是大紅大紫的招搖,否則這次前往交阯,行裝就是最大的麻煩。安慰了妻子,又勉勵了眼睛通紅的幼子和長孫,他最後就把張越留了下來一塊用早飯。父子倆一邊吃一邊在屋內商量了半個時辰,這才雙雙出來。
因這一次分別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團圓,張越少不得親自把父親送到了官廨後門。這時候,張謙派來的兩個護衛已經和張家此次隨行的人會合在了一起。跟著父子倆出來的信使見張倬徑直趨前上馬,便回過頭來向張越重重磕了三個頭,這才跟了上去。雖說心裡翻騰,但張越看著一行人紛紛上馬,終究沒有說話,眼睜睜地看著這十幾騎從小巷疾馳而去。
二伯父張攸雖說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終究是他的嫡親伯父,當初頭一回從交阯回來就送了大箱東西,後來張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