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似乎應該我問才對,趙姑娘你找上我大哥,究竟是打著什麼主意?”
“我打什麼主意,你以為我很想賴上他麼?”鳳盈從來都是最耐不住寂寞的性子,結果硬生生被張家軟禁了將近一年,心底也不知道鬱積了多少火氣,因此她聞聽此言頓時再也忍不住了,當下就反唇相譏道,“若不是他截下了我的船,若不是他一心把我當成了他那個心上人的替身,若不是因為他佔了我的身子我又無路可走,我怎麼會跟了他?”
張越哪裡會被這女人隨隨便便一席話說動,張超的性格他清楚得很,雖說有衝動胡鬧的那一面,有時候也會做出些糊塗混賬的事情,但對一個弱女子用強卻決計不可能。否則,當初泗水街那位姑娘也難能清白。退一萬步說,即使這女人沒有勾引,但至少也是你情我願,各得負上一半的責任。只是,剛剛她的表情卻洩露出她確實知道楊家老二的事,這就很值得注意了。雖說他不知道兩人究竟什麼關係,但這卻值得詐一詐。
“你和我大哥孰是孰非這種勾當不關我的事。我只問你,松江府楊家的楊二少究竟是怎麼死的?”
面對這樣一個問題,即便是鳳盈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心中仍不免一沉。張越不問她和楊進才的關係,而是直接問楊進才是怎麼死的,分明是已經明白了前頭一層。如此一來,她竟是沒有什麼迴旋餘地。即便是東拉西扯硬不承認,對方又怎麼可能相信?
良久,她才把心一橫,雙手輕輕下移了幾分,面上卻仍舊是若無其事的表情:“三少爺恐怕是當官當的時間長了,凡事疑神疑鬼。我乃是被幾個海盜擄劫到了海上,沒了名節,這才不得已跟了大少爺,恨的也只是他的薄情寡義。至於什麼楊二少楊三少,我全都不認識……”
她一面說,腳下一面微微挪動著步子,眼看距離門口的靈犀只有數步之遙,她方才猛地躥了過去,手一按腰間帶起一道寒光,寄希望於能擒下她再和張越討價還價。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節骨眼上,她卻只看到面前忽然一黑,旋即竟發現原本放下的門簾兜頭兜臉地向她捲了過來。即使她經過訓練,身手比尋常女人敏捷,一時之間仍是手忙腳亂。等到她好容易擺脫了那厚厚的夾門簾,看到的卻是一把正指著自己的鋼刀。
即便張越在進入這座宅子之前就吩咐胡七做好準備,但看著鳳盈手上那把尖利的納鞋底錐子,他那七分的警惕心頓時變成了十分。瞥見靈犀面色煞白,他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歉意。原本只是用靈犀來麻痺她,誰知道此女竟是乖覺到舍他而去挾持靈犀,取捨之間頗有見識,看來他還是小瞧了她。
“以你剛剛這破釜沉舟的模樣來看,楊二少估計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既然你已經認定了,那我還有什麼話好說?”鳳盈死死捏著手中那把錐子,卻仍是不肯丟掉最後一絲希望,“只不過,外頭還有你們張家那麼多人,若是你殺了我,必然沒辦法瞞住人,否則你家老太太還會留我到今天麼?小張大人在外頭那麼大聲名,想不到也是偽君子,難道就不怕下輩子遭報應!”
“聲名對我無足輕重,我這個人做人實際得很,對於親人朋友以及那些值得真心相待的人,我自然是真君子。但對於不懷好意的人,我卻並不介意當一個真小人。你一不曾正式進張家門,二不曾育有張家的子嗣,而且剛剛還妄想挾持靈犀,我為什麼不敢殺你?當初寧波府通倭的一百多號人,這一年多已經全數枷死,無一倖免,你難道還以為我這屠夫的名聲是假的?至於下輩子……人能把這輩子過好就不錯了,誰管得了下輩子如何!靈犀,你先出去,否則待會老胡殺人的時候恐怕嚇著了你。”
感到那把鋼刀彷彿又近了幾分,再聽到這一席冷冰冰的話,見靈犀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