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絕對不會錯。小的一直死死盯著壽光王府,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聽了這斬釘截鐵的回答,孟賢頓時滿意地笑了。他當初來到山東,本以為是被貶,心裡還頗有些悽惶,得了趙王那封信才真正定下心來。漢王封在樂安,就在北京的眼皮子底下,不過誰都知道這位主兒不會安分守己,所以他就任山東都指揮僉事,竟是有一層就地偵伺異動的意思。虧得他自詡為趙王的謀士,竟然因為被罷常山中護衛指揮而完全沒了方寸。
“傳令下去,全都打足了精神預備廝殺!記住,下手要穩些,別多傷了人命!”
孟賢今日晚上帶出來的都是孟家當年的老家丁,當初在軍中都是當作親兵使喚的,因此最是可靠。此時一層層傳命下去,一群人立刻頂替了那些弓兵,到柵欄後一層層井然有序佈置了起來。看到這架勢,那巡檢腿肚子都軟了,強自按捺驚懼上得前來。
“孟……孟大人,這兒……這兒既然用不著下……下官,是不是下官帶著他們暫避?”
“這是樂安鎮巡檢司,本官還需要你們做個見證,你們自然得留下。”孟賢冷笑一聲。見一個個弓兵都在那兒瑟縮著不敢說話,頓時皺了皺眉,又和緩了語氣吩咐道,“今天這算不得什麼機密差事,事情辦成了之後我重重有賞,你們只要在旁看著,沒你們的事情。”
那巡檢聽到重重有賞,又不用出力,煞白的臉色方才好轉了些,遂訕訕地退到了那些弓兵當中。然而,當遠處那明晃晃的火炬漸漸近了之後,他那剛剛有了些血色的臉頓時變了,一顆心竟是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只看那長長的火炬隊伍,對面來的至少就是幾十輛大車,能在深夜走這種夜路的。整個青州府乃至於山東都沒有幾家,可這一次卻撞上鐵板了。
“快開啟柵欄,咱們是從壽光王府往漢王府送東西的!”
孟賢原本還是緊繃著臉,聽到這一句之後卻露出了笑容。藏在陰影中的他當即朝一旁的親兵頭子打了個眼色,只聽一聲尖厲的唿哨,那木柵欄之後矯健地躍起無數人。猶如出柙的猛虎一般朝那些車伕和護衛殺了過去。
那些押車趕車的人本就是無精打采心不在焉,哪裡想到會在這兒遇上攔截?當下幾個伶俐的立刻拔刀,但更多人仍在懵懂之中。孟賢以有心算無心,局面自然是一邊倒,慘叫聲混雜著怒罵聲,還有零星的兵器聲,竟是在盞茶功夫內便完全解決了戰鬥。
一場短暫的廝殺結束後,兩個親兵提著一個狼狽不堪的護衛過來,硬是壓著他跪倒在地。那護衛乃是壽光王府的護衛頭子,往日驕橫慣了。此時眼看事情不妙,卻仍是耿著脖子罵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截藩王的東西,就不怕千刀萬剮麼?”
“車上的東西都查齊全了?”孟賢卻不理他,徑直對那親兵問了一句,待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他便低頭端詳著那出言不遜的護衛,“藩王不得預鹽事,這是洪武年間就傳下來的規矩,壽光王的膽子不小,居然讓人押著這二十輛鹽車走夜路,這二十車怕不是有近萬斤吧?山東都轉運鹽使司如今根本支不出鹽,壽光王卻私屯鹽貨,這次還真是人贓並獲!”
那護衛見孟賢說話打著官腔,心頭頓時咯噔一下。然而,還不等他問個分明,就被人用刀背敲昏了過去,緊跟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孟賢問明瞭傷亡狀況,得知己方無一人傷亡,押送鹽的隊伍也就是傷了幾個倒黴鬼,當即就吩咐將俘虜都綁了堵住嘴,又吩咐麾下親兵押送大車繼續趕路,務必於清晨之前抵達大清河。
那巡檢和眾弓兵不情不願地在文書上摁下了指印,直到對方丟過來一錠大元寶,他們方才驚喜了起來。直到人都走了,那巡檢舒了一口氣,連忙叫過一個弓兵,吩咐其到高家港巡檢司報個信——那批人明顯是打高家港巡檢司過來的,這一次的事情一看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