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空子和周百齡說了一句話。
“以後若是還有這樣的機會,我可就直接向安遠侯點周千戶你的將了。”
周百齡先前心甘情願替張越在南京做了一回戲,又把絕好的立功機會讓給了房陵,此時得了這麼一句話,他哪裡不知道張越這是承諾絕不會抹煞了自己這些人的功勞,頓時眉開眼笑,行了軍禮便帶隊先行一步。當初要是他去向朱瞻基稟報糧倉弊案,能夠得到的賞賜頂多就是幾十錠不值錢的寶鈔。如今與人方便自己也得了方便,何樂而不為?
一行人到了通州驛之後,驛丞早就騰出了北院,又帶著一群驛丁雜役前後奔走,那架勢比伺候親爹還殷勤。當然,他少不得對張越解說這屋子是他依著那位黃公公的吩咐請山東布政使和浙江布政使讓出來的。張越雖說心知不妥,卻只能讓驛丞去向那兩位品秩至少比自己高四等的封疆大吏道謝,然後就和陸豐整理了一下衣冠前去見人。
甫一見面,黃儼就笑吟吟地說:“原本這通州到北京也就是五十里路,你們又不比外臣,今兒個直接覲見也沒什麼。但因著皇上實在是厭煩了沒完沒了的上書,所以才讓你們在通州驛住一晚上,明日早上由錦衣衛護送出發。正好趕上暹羅、占城、爪哇、滿剌加四國使臣朝覲。你們在江南立了大功,這回好生露一露臉,不但讓朝臣閉嘴,那可真的是揚威域外!”
陸豐先頭就知道了張越的天子劍安然無恙,心中最後一塊大石頭也安然落地,此時聽黃儼一掃往日的輕視態度親密地說出這麼一番話,他漸漸生出了一絲新貴的得意和矜持。客氣了一番之後,見袁方藉口安排防衛避開了去,他也懶得在這裡說鬼話,索性自回房去休息。
這礙事的人都沒了,黃儼心頭大定,很是打量了張越一會方才笑道:“小張大人大約不知道,為了你的事情,朝中簡直鬧翻了天。那些新銳的官員都說開海禁之舉是利在千秋萬代,那些保守的老傢伙則是說違反祖制多此一舉,總之到現在還沒消停下來。可皇上很是嘉許你這回的功勞,咱家天天伺候在身邊,還聽到皇上對小楊學士和金學士提過,說你此次在上海縣力抗倭寇,大顯張氏忠勇門風,就是賜爵也不為過。”
“若非皇上一力支援,我此行只怕一事無成,萬不敢當皇上如此讚譽。”
張越此時在心裡少不得嘀咕開了。大明的爵位向來是重軍功,哪怕是開國功臣,也只有李善長一個文官獲賜國公爵位,其他的頂多不過是個伯,而李善長的爵位也壓根沒傳下來。靖難功臣封爵位的一概武臣,就連道衍和尚的榮國公爵位也是死後追贈,他還不至於認為自己芝麻大小的功勞就值一個爵位,須知這開海禁還沒見成效。這一位絕對是信口開河。
這老太監怎麼不說皇帝打算封他國公?要說鬼話別人是否相信!
黃儼卻不管張越如何謙遜,又嘿嘿笑道:“先頭聽說你不慎折斷了天子劍,咱家還嚇了一大跳。別人不知道,咱家跟隨皇上多年,可是知道那把劍對於皇上的意義。那是太祖皇帝臨死前讓人送到北京賜給皇上的,皇上奉天靖難的時候佩的是這個,北征的時候也是用的這個,上頭每一個缺口每一處磨損都記得清清楚楚,怕是一摸著劍柄就能知道真假,說愛不釋手都是輕的。直到後來看了你那奏摺,咱家才鬆了一口氣,皇上的心情也才好了。這不,皇上此次派了錦衣衛來,又讓你穿上全套御賜行頭,也正是要讓別人看看我天朝的年輕俊傑。”
見張越微微色變,黃儼頓時更篤定了。這些天他思來想去,覺得張越敢在奏摺上那麼說,足可見天子劍確實不曾損傷,也就是說,另一邊處心積慮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然而,那紫貂皮大氅張越卻肯定是拿不出來的。拿捏準了這一點,他自是底氣十足,隨手彈了彈袍角站起身來:“咱家和英國公是從燕王府開始的老交情了,也就當你和自個子侄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