脅持了自己的兩個孩子作人質,處理的結果不太好。事情一直持續到夜裡。
從1970年代早期錢德勒還是個大學生時,他就開始當志願者了。他參加過反對越南戰爭和轟炸柬埔寨的遊行示威活動。他還和其他年輕的激進理想主義者一起,為在布法羅貧窮地區設立投票登記而挨家挨戶做過動員和宣傳。他還幫助在布法羅、尼亞加拉大瀑布及其富裕郊區多處設立紅十字會獻血站。他還幫助學校聯合請願,“潔淨的水,潔淨的空氣”等活動(就是在為紅十字會工作時,他第一次遇見了梅林達?艾特金斯,她是位護士)。從那時起,他就投入到了急救工作之中。紅十字會,危機干預中心,撒馬利坦會。那是一個人數不多、很團結的一個團體,大家很快就混熟了。他們中大多數人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或者是孩子已經長大成人,離開了他們。或者是孩子在某個方面讓他們失望了。還有的人孩子已經過世。
錢德勒所認識的志願者,大部分都是虔誠的基督教徒。做一個基督教徒就要與人“行善”。耶穌就曾志願解放全人類,不是嗎?他也曾無畏無懼地應對人類的精神危機。他挑戰人類的迴圈宿命,因此必須要在人世遭受磨難以此贖罪,而復活就是對他所有善行的報答——不是嗎?錢德勒全神貫注地聽著這個曾掌管當地撒馬利坦會的前耶穌會士給他傳達這些思想,他一言不發。
他告訴梅林達,“我真希望自己相信,那樣的話,一切事情都會簡單得多。”
梅林達說:“你並不想讓事情變簡單,錢德勒,你只是希望事情保持原來的難度。”
在錢德勒的生命裡,尼亞加拉大瀑布已經變成了一個迅速拓展、發展很快的“繁華”工業都市。人們誇口說,當地的人口已經擴大成1940年代的兩倍了。這個地區可以提供的工作崗位已經超過五萬個——人們對此津津樂道,好像這是該市優勢的最好體現——這裡也是美國化工廠最為集中的城市。錢德勒所瞭解的尼亞加拉大瀑布,或者說他在一定程度上所瞭解的尼亞加拉大瀑布,差不多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月神公園是唯一的保留了一些“歷史”的居民區,但那裡的情況也開始惡化。富人聚居在大島,或是附近,就在富饒的布法羅郊區的阿姆赫斯特和威廉斯威爾。州政府把大瀑布保護了起來,禁止在接近尼亞加拉大瀑布的尼亞加拉峽谷以及沿河地帶進行商業活動,因為這片旅遊聖土確保了每年數百萬美元的進帳。
人質(2)
在面貌一新的尼亞加拉大瀑布地區,風向的改變讓空氣變成了深褐色。人一旦接近瀑布,眼睛就會發酸,呼吸也會變得困難,“突發事件”就會像犯罪一樣司空見慣。很少有懷著朝聖心理來參觀瀑布的遊客會想到在此作一個悲壯的了斷。大部分自殺者是本市居民,男性居多。他們大多是由於酗酒、吸毒、一時衝動而變得狂暴、失望、發瘋,然後實施沒有料想到的暴力,大部分是家庭暴力。槍、刀、錘子以及拳頭都是他們的武器。他們通常在發洩之後自殺,或者試圖自殺。
“持槍歹徒 / 人質。”危機干預中心的排程員告訴錢德勒,這起綁架案不牽扯搶劫和入室行竊。犯罪動機完全是情感方面的,而這也是最危險的動機。
錢德勒已經過了那個尷尬的青春期,他現在身材瘦長,永遠對周圍的事物充滿警惕。他行動敏捷,就像是網球運動員遇到高手,但又不準備讓步。他還一臉孩子氣,臉部輪廓不是很清晰。他是那種讓別人過目即忘的一個人(他自己也知道!)。他的髮型輪廓在20出頭的時候已經開始後縮。他柔和、羽毛般的銀棕色頭髮從鬢角梳起,好像比空氣還輕。他敏感的眼睛總是溼溼的。大學的一個女同學曾說過,他有一雙“魔鬼般的眼睛”——“充滿智慧的深邃而年輕的眼睛。”(她是在誇他嗎?)帶上彩色眼睛的錢德勒顯得隨意、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