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基的人都不肯再幹,都說這鬼女婿的臺基邪乎……”
村頭站滿了看熱鬧的人,我和虎子剛走過去,不少婦女拉著孩子躲得遠遠的。村長女婿要蓋房子,可是他家人一個都沒出現,一切事宜全交給了掌墨的泥匠師傅,光頭佬出事泥匠師傅也跟著拖拉機去了鎮上。
“一定是孫老四那個短陽壽的把髒東西帶了回來,我那口子才會出事……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死也死你們孫家去……”光頭佬是隔壁組的,他媳婦坐在才挖出一條準備下牆角的溝旁哭著,嘴上反覆的大罵。一旁的婦人越勸,她哭得越傷心。
二嬸是長輩,她罵我忍著。外人這樣罵,我可沒有那麼好脾氣。
“臭婆娘,這臺基是村長女婿請人來挖的吧?你自家人犯病?賴到老子頭上算啥子事?”我跑過去距離婦人還有好幾米地,怒火中燒的指著她質問。“說話做事都繞不過一個理字是吧?”
“我家那口子早上還好好的,現在人事不醒,你還有理了?”
“孫老四你罵誰呢?”光頭佬侄兒跟我年紀差不多大,風風火火的從遠處田埂上跑過來,離著老遠用手指點著。虎子哥這個憨貨弄了一根擀麵杖在手上,瘸著腿跑過去,對著那貨一陣猛揍。“就罵你姓消的,怎麼招?來老子孫家臺撒潑,格老子的都長本事了?嗯?”
消恆山被打的連連閃躲往空田裡跑,他利索的兩條腿卻跑不贏把腳扭到的瘸子。虎子哥打得消恆山躺在地上連連求饒才收回擀麵杖。
看熱鬧的人都傻眼了,潑婦也怕狠,虎子哥犯虎的一頓亂打,消家嬸坐在地上不罵了。
“你給老子等著……等著……”消恆山爬起身往他們組的方向走出一百多米,點著虎子哥放了一句狠話,又被虎子哥追著狂奔。二嬸從人群裡擠出來,跑下麥田,對著虎子哥追去,嘴上大罵:“虎老二喲,短陽壽的老四不出頭你出啥子頭?你個龜崽!”
虎子哥停下追逐,跑回來瞪著虎目,用擀麵杖指著二嬸。“孫二孃,你給我滾回去。”
二嬸扭不過虎子哥,她把矛頭指向了我,對著我又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大罵。旁人指指點點,她卻越罵越起勁。我被罵的臉都綠了,暗自惱怒,怎麼每次都是娘們出來攪事?
不一會,孫家臺上的人拿著農具一下子來了三四十號人,消恆山帶頭衝在前面。
“老大,你還愣著看個奶?回去拿傢伙。”虎子哥最喜歡的就是打架,盯著田埂的方向渾身都得勁,單槍匹馬的衝了上去。孫龍站著沒動,跟看熱鬧的人一樣杵在村頭。
“仙人闆闆的!”我罵了一聲,抽出插在腰後的圓規,朝虎子哥追了上去。
田埂只有半米寬,比田大概高出三四十厘米,我和虎子沒一會與消家臺來的人撞到了一起。
“消家臺今個是打算來老孫家找事得?老子接了,劃個道道先。”虎子哥匪氣很足的把擀麵杖往地上一杵,臉面朝天的放狠話。看樣子他壓根沒把對面幾十號漢子放在眼裡。
還真別說,在村裡虎子哥還真是一號渾人。人有名樹有影,他身上被鍬刻出來的幾道傷痕代表著他的光輝事蹟。其實,我身上也有被鐮刀削出來的傷,只是我不喜歡咋呼,能講理就講理,於是村裡說起老孫家的猛人只會提虎子哥。
對面幾十號爺們還真被虎子哥給震住了,消恆山的老漢站出來,說:“孫虎,你打我兒子得給個說法吧?”
“要說法?好說。消家老漢,光頭佬幫人挖臺基自個犯了羊角風,他媳婦扯著嗓子罵我?你那沒用的瓜娃子要出頭,虎子哥才動手的,您說這理擺在那兒?”我拉出要動手的虎子哥,往前面走出了兩步。“村裡誰不知道消家臺祖傳的羊角風?隔三差五就有人抽死,又不是這一個,那婆娘不是明擺著來找事嗎?”
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