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滾。
花生香扯著我腰上綁的枯藤,怕極了,嘴裡小聲唸叨:“我不怕,我不怕……”
我凝神看著,身上涼颼颼的,寒到了心裡。這不是害怕所產生的錯覺,而是真的陰寒。
“孫四……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瑞芽一定會給我報仇……你不是對她有意思嗎?”瑞芽舅舅在地上打滾,他好像在拼命把手拉開,而他的手又掐著他自己,看著異常怪異。
如果真有鬼,他被鬼纏,那麼我腰上的百年柳藤據說有抽鬼的功用。救還是不救?抽還是不抽?
他在地上翻騰著,月光下,臉色由紅轉青很恐怖,他快被自己掐死了。我腦子裡迴盪著瑞芽會給她報仇的話,扎心的疼。一直我都故意不想關於那包煙的事,認為是自己跳的河。
腰上的枯藤解下來,我騙自己說,不能讓人死在鬼屋後院,不然是要吃官司的。這個藉口真的很可笑,咱們縣就有一大片老林子,進入裡面冒險狩獵的人不知道會死多少,死個把人往林子裡一丟,不定會被裡面的動物吃個乾淨。
嗖!
枯藤在夜幕中揮舞,抽在那陣怪風上,風變小了,似乎像個人一樣呆呆的在瑞芽舅舅身邊旋轉。瑞芽舅舅驚恐的鬆開他自己的手,趴地上不停喘息著粗氣。
風兒像有靈似的,圍著我轉了一圈,消散在陣陣夜風中。我呆呆的站著,感受著風兒,好像自己幹了一件非常不應該乾的事。
“有兩手,我練的屍毒可不是普通的毒,沒有我出手,大羅天仙來了也救不了你。”瑞芽舅舅從地上爬起來,眼中雖然有害怕,依舊出言威脅。
我從愣神中反應過來,怒意翻騰,可一不可再二,老子都快死的人了,瑞芽來報仇就報仇,老子倒是要問問她為啥子?
刨屍刀出鞘,有些歷史的刀依舊鋒利無匹。
我提著刀一步一咳嗽,瑞芽舅舅躺地上還沒恢復,他嚇的兩手按在背後,兩腿在地上猛蹬,屁股不停往後面挪動。“你想幹什麼?殺人要償命的!”
地上三具穿著壽衣的屍體,花生香被當活屍,這都不是命?
“誰說我要殺你?”
快速的低腰劃了他大腿一刀,我身子往一旁衝出好遠。似乎是我多想了,他並沒有啥子暗手。
“行屍毒。”不愧是玩屍體的,看了一眼腿上的傷,他快速的拿出瓶瓶罐罐往嘴裡倒,然後拿出一把刀毫不猶豫的把他大腿上的肉挖下一塊。
死了百年以上的屍體散發出來的毒素才能稱行屍毒,屍體百年不腐爛,除了使用秘術,民間還傳說如果一個人埋在地下,正好與以前埋的人頭腳身子相合,那人也不會腐爛。
看著他在地上疼的大抖,我咳嗽的走到花生香身邊,說:“回吧。他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風兒再起,旋轉的風再次出現在他身邊,他不抖了木訥的起身往密林裡鑽。我拉著花生香的袖子走出沒兩步,看著風兒遠去的方向瑟瑟發抖。
風不可控,如果第一次算巧合,第二次又算什麼?再次想起紙飛機飛到我身上的情況,腦子裡突然想起,二哥說小然會來找我。別的鬼不可怕,因為與我無關,如果真是我的鬼老婆,想想都恐怖。
“浪費東西。”桃子嬸從鬼屋前走過來,加快腳步走到三具屍體旁。“四娃,這東西是你的?”
我沉浸在複雜的情緒中,搖了搖頭,往屋裡走。桃子嬸快速無比的放出三隻像土鱉卻比土鱉小很多的蟲子從三具屍體的鼻孔鑽了進去,我剛走過鬼屋的拐角,身後傳來一聲無法用詞語形容的嚎叫,嚇得我腳一軟和花生香一起摔倒在地上。
不是老子膽小,是這聲音太恐怖,彷彿來自於地獄的咆哮。
連著又響起兩聲嚎叫,我坐在地上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