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兩日,許繡憶都在張羅英碧的殮葬之事,等到第三日好容易得了空,她匆匆想去找安承少,卻在安府門口遇見了一個熟人--秦煙。
隨同的,還有一個六旬老者,兩人剛從馬車下來,許繡憶閃到一邊,兩人才沒看到許繡憶,往巷子裡去。
秦煙又來了。
許繡憶眉心緊了一片,下意識的朝著秦煙的手臂望去,夏日裡穿的少,那一截白色的手腕上,帶著一隻流光溢彩的玉鐲子,玉鐲子比尋常的玉鐲子要寬,似乎在刻意遮擋什麼。
今日必定是去不了了,許繡憶在巷子口見秦煙敲門,少卿秦續來開的門,然後安承少也出來了,站在門口對那老者施禮,態度甚為恭謹,許繡憶想,大約這人就是安承少口裡的恩人,秦煙和秦續的父親。
手,輕撫上了小腹,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如今又不得功夫告訴安承少,她一個人,當如何是好,和安承少約定了每逢五和十在城外五里亭見面,大約也只能再等幾日了,算著日子,今日二十一,還有四日。
許繡憶從安府離開,卻沒有立刻回府,而是去客棧看了蘇蔣氏,這幾日蘇蔣氏一直住在客棧,並未回家,見到許繡憶,她頗為激動。
“繡憶,你可算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怎麼了,二嫂?”
“你二哥來客棧看過我了,請我回去,低聲下氣的,我就不回去,我要給他教訓吃吃,叫他幫著那小賤人來羞辱我。”
“哦?”許繡憶聞言,先道了一聲恭喜,然後拉了蘇蔣氏的手,“二哥大抵是知道錯了,二嫂你只管放一百個心,娘不同意,二哥沒的這個膽子休了你,只是……”
“只是什麼?”
“我說句不好聽的,二嫂你也別見氣,二哥之所以會來求你回去,無非是他覺著家醜外揚不好聽,他是個生意人,要臉面,所以……”
許繡憶觀察著蘇蔣氏的臉色,稍稍停頓了一下。
蘇蔣氏沉沉嘆息一口:“我同你見什麼氣,你總是那麼幫我,那天在街上如果不是你,我都不定被羞辱成什麼樣。哎,我心裡也清楚明白的很,你二哥叫我回去可不是懺悔了,而是覺著我丟他的人了。”
“二嫂,二哥以往對你也算是十分的好的,我嫁入蘇家這些日子,都看在眼裡,他之所以會這樣,多半是那個袁師師嚼舌根嚼的,那袁師師仗著自己生了個兒子,又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年歲輕,就各種的狐媚手段迷惑二哥,我就見過她那一次,就知道二嫂你根本就不是那狐媚子的對手。”
說到這, 蘇蔣氏氣不打一處來,一件件一樁樁的把袁師師的事情都扒拉出來給許繡憶聽。
許繡憶耐著性子,把那雞毛蒜皮的怨恨都聽了進去,末了一臉心疼的看著蘇蔣氏,道:“所以我說二嫂你根本鬥不過她,依我所看,那個家二嫂當然要回去,那是你的家,你不回去不正好償了她的願。”
“是,你說的對。”
“但俗話說的好,一山不容二虎,那個家一日有她袁師師,二嫂你就一日不得安生,二哥一日就還不了魂,依我所看,不如這樣……”
許繡憶湊到了蘇蔣氏耳朵邊,耳語幾句,蘇蔣氏面色稍驚,隨後,用力的點了點頭:“好法子,可不該給她點教訓吃吃。”
“二嫂,我再給你提個醒,那袁師師是個潑辣角色,二嫂你平素裡不要同她正面衝突,二嫂你是貴族出來的小姐,哪裡罵的過她,只會白白叫她氣死,所以,她說什麼,你就甩她一個冷眼,說一句哪裡的狗叫喚呢,我保管能氣死她。”
“也是,我就是太把她當回事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搶二嫂的男人,虐待二嫂的孩子,還想擠走二嫂的位置,那樣的女人,斬草除根永絕後患都不為過,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