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瞬間被揪了起來,對著空曠的馬路大喊:“安承少,安承少,你在哪裡安承少。”
沒有回應,只有一串血跡往密林深處去。
她尋著血跡,往密林深處探去。
她大抵自己都不曾發現,她心焦至此,盡是連人血和狗血都沒有分出來,只以為他遭了不幸,腳步匆匆,幾次差點被灌木絆倒,那光潔的額上,滲了汗珠,衣衫的袖子也叫灌木刮破,手背上身世落了幾道血口子。
循著血跡走到了密林深處,依舊不見安承少蹤跡,他該不會是被仇家拖入最深處挖坑埋屍了吧。
想到這,許繡憶眼眶一片紅色,雙手做了喇叭狀,放在嘴邊用盡全力大喊:“安承少,你再哪裡,安承少,安承少!”
有風來襲,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灌入口鼻,背後的腳步聲,幾分蹣跚。
許繡憶欣然轉身,看到的確實武墨一臉痛楚的按著手臂,有鮮血從她白皙的指縫間滲出,她的面色,幾近慘白:“繡憶,救我。”
只說完這一句,武墨就暈了過去。
許繡憶怔了神,頃刻後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灌木朝著武墨走去,發現武墨臉色蒼白,嘴唇卻是紫紅,那按著的手臂不住有血從指縫溢位,她拿來武墨的手,手臂上是個十字的刀口,因為刀口開的深所以血流不止。
而十字刀口邊上,有兩個牙印,再看武墨嘴唇,顯然是蛇毒。
武墨大約是想自己逼毒所以隔開十字刀口放血,只是手臂這法子顯然不奏效。
如今,安承少下落不明,武墨又傷至如此,許繡憶進退兩難,既擔心安承少出事,又知道武墨片刻耽誤不得。
一把扛起武墨,她一面吃力往林子外走,一面更為歇斯底里的大喊:“安承少,安承少,安承少。”
那聲音,漸漸嘶啞,漸漸抹了些哭腔,漸漸的有些撕心裂肺。
她篤定,安承少可能出事了,流了那麼多血沒回城卻進了密林,他必是出事了。
眼淚刷刷不住落下,心終究還是會為他疼,疼的厲害。
扛著武墨出去,馬伕還在原地等她,見她馱了個比她還高的人出來,忙是上來幫襯。
“奶奶這是怎麼了?”
“別說了,趕緊送到保寧堂,保安堂也行,這個你,趕緊的,救人要緊,不用管我,我還要再找找我另一個朋友。”
車馬伕聞言,忙是將武墨扛上馬車,武墨已開始吐白沫,車馬伕一刻不敢耽擱往城裡狂奔去。
許繡憶折返了身,繼續朝著密林深處去。
下過兩場大雨,密林裡到處泛著潮氣,許繡憶循著出來的路再回去,一面走一面喊安承少的名字,直到喊到聲嘶力竭,直到走到再沒力氣,她終於跌坐在了地上。
血跡沒了,腳印沒了,安承少依舊不見蹤影。
她頹然坐在地上,時辰分分秒秒的過去她卻渾然不覺,腦中一片空洞,唯獨只有一個念頭,安承少死了。
沒有眼淚,悲哀卻大面積的席捲了她,劈頭蓋臉的都是痛苦,排山倒海的都是絕望。這種絕望,甚至比那時候等安承少來認她腹中孩子時候的絕望更為難耐,她恨他,但是她卻無法忍受他的死亡。
有這麼一個人,你巴不得他死,可是當他真的死了,這個世界也就黑了,對於許繡憶來說,安承少就是這樣一個人。
她在密林深處呆坐了半晌,天色都黑了她渾然不覺,直到密林裡有火把晃動,有人喊著三奶奶,她才痴痴的抬起頭,看著那跳躍的火把,多希望是安承少來找她了。
“三奶奶,三奶奶在這裡,三奶奶在這裡。”
是保寧堂的夥計,先發現了許繡憶,高聲的喚叫起來。
少卿,十來個人圍過來,許繡憶目光依舊痴痴的,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