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三個姨娘的事情若是當時就水落石出還有今天的你嗎?”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既你也沒打算要放過我和我家人,那我不妨也同你說了,你將今日的報應算是來遲了,當年她買通廚子將下毒之事推脫到三個姨娘身上,讓三人蒙受不白之冤被髮配邊疆,其中兩個在去邊疆路上就被暴卒打死,另一個感染了天花被棄於路邊,天知她冤不捨取她性命,更是憐憫她腹中三月的胎兒,她艱難的活了下來,這個人就是白芳,你大哥的母親,而那個在艱苦中生下來的孩子,是我的好兄弟,我說了士為知己者死又有何謂,月妃,你娘早就該死了,這些年你殺了多少人你知道嗎?”
蘇雅彩身子往後一跌:“你胡說。”
“我胡說,旁的我都不說,茗軒的事情難道你不比我清楚嗎?茗軒到底去了哪裡?真的是送到了鄉下生孩子了嗎?月妃,你真的不知道嗎?”
蘇雅彩面色陡然一片慘白,身子往後踉蹌了一下,型幸好扶著窗框,將將站住。
武墨冷笑意思一聲:“茗軒到底去了哪裡,蘇家的人心知肚明,你,你的兩個弟弟。還有你母親的丫鬟英碧,你難道真以為是無緣無故自殺的嗎?我沒有證據證明英碧是不是被你娘害死的,但是如果我想,英碧的死遲早可以水落石出。你覺得會和你娘無關嗎?一個好好的丫頭自己無緣無故自殺了?你娘其實早該死了,那染滿了鮮血的人,還說信佛,好笑,真是好笑。”
蘇雅彩臉色更是慘白一片,武墨索性徑自坐下,笑容是那樣從容淡漠,看著蘇雅彩,眼底一片戲謔:“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公平的,因果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譬如我,當年我娘為了不失寵,謊稱我是個男孩,我早想過這個謊言要付出代價的,是別人是你我都無所謂,其實我也早想解脫了。”
是的,在被皇上禁足在宮中這些日子見不到許嵐清後,她其實早就想明白了,身為五王爺的她想要和許嵐清在一起,幾乎就是在做夢,而這樣和許嵐清偷偷摸摸的,她只會耽誤了許嵐清,而且一旦外界知道了她和許嵐清的關係,一夜之間就可以把許嵐清毀的徹徹底底。
快樂過後,就是無盡的痛苦,做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她其實也累了,其實她也好像告訴所有人我是女兒身,我不是斷袖,我愛許嵐清,我想和正常女人一樣成婚生子。
但是這樣簡單的願望,都是奢侈。
她的淡薄從容,是蘇雅彩始料未及的。
看著武墨的臉,她身側的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可看得出她此刻內心的掙扎,她明白一旦她若是捅破了武墨是女兒身的事情,招致的幾乎是武墨母家全族滅亡,欺君之罪怎能饒恕。
她不想牽累那麼多人,所以,抬了頭,她語氣是努力剋制的冷靜:“王爺說話算話?”
“哪一句?”
“你願意一命抵一命?”
武墨面色不動,起身:“有何不可,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那樣生死至之度外的雲淡風輕,更是讓蘇雅彩有些舉棋不定,但聽得武墨已經笑吟吟的走到了門口,用幾乎溫柔的女兒聲音道:“月妃,記住,如果我死了,那是你殺的,你本性善良,必會愧疚後悔,請帶著那樣的愧疚和後悔,好好養育你的孩子長大,教她三個道理:第一個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不要做的太絕,第二個因果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所以不要作惡,第三有一個公主很感謝他的娘替公主保守了這麼多年的秘密。”
“五王爺。”
蘇雅彩追出去,武墨已經大步離開。
蘇雅彩幾乎是跌坐了在地上。
對,她本意是要至武墨於死地,她總覺得是武墨害死了她娘,可是,可是此刻,痛苦糾結卻遠遠凌駕於報復的快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