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字,快!”
說話間,腳下的水面逐漸朝下沉去,越來越淺。不片刻,戰馬就上了岸。
遠方,依舊有馬蹄聲隱約傳來,聽聲音遼人的遠攔子正逐漸朝這邊靠攏。
眼前是一片低矮的丘陵,沒有樹木,只枯黃色的野草在風中起伏。再遠一些的平地上已經點起了無數的篝火,照得整個河川如同白晝。在火光中,除了荒野,就是一塊接一塊斑駁的秋收後的水田,和江漢一樣,本地的百姓在收割了水稻之後會在田裡灌水,以殺死天裡的害蟲和方便來年春天插秧。
如此,到處都是鬆軟的土地,並不適合於大隊騎兵衝鋒。
在水田中間,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條白色的道路筆直升向遠方。
一個斥候指著那條路道:“應祥,已經到地頭了,這就是官道。順著走五十來裡,就能到俺們踏白軍的老營。這裡的地形實在討厭,戰馬也跑不快。”
岳雲道:“我們跑不快,契丹狗也沒辦法聚集大量的軍隊來攻,倒是一件好事。等下咱們一口氣搶上官道,走他孃的,也不用在偷偷摸摸的了。”
“好,就依嶽將軍的。”五個斥候都點了點頭。
正在這個時候,岳雲突然摘下掛在馬鞍邊上的大槍,凝神朝前張望。
看到他不同尋常的表情,眾人都閉上了嘴巴。
前面還是一片寂靜,在夜晚的涼風中,稻田裡的水在微微顫抖動,如同無數的琉璃碎片。
“張弓,搭箭,注意,遼狗來了,方向左前!”岳雲突然大喝一聲,大槍朝左手邊的丘陵方向指去。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咻咻”的破空聲驚心動魄地響起。
一排羽箭從遠處丘陵凹地的長草處射來,閃亮的金屬箭頭一剎那佔據了整個眼簾。
幾乎無法躲閃,瞬間,岳雲六人人身上被箭。
人群中立傳來幾聲悶哼,聲音中充滿了痛楚。
遼人使用的弓箭和宋軍沒有任何區別,弓力強勁,但還沒有到能夠射穿硬甲的程度。岳雲等人知道過河之後將是一場硬戰,早早地就穿好了鎧甲。不過,騎兵的鐵甲比起步兵來還差了許多,若是分量太重,戰馬也經受不住。
所以,這一輪箭射來,雖然入肉不深,可還是叫人痛不可忍。
最麻煩的時候,戰馬身上無甲,立即就有一匹戰馬長嘶一聲將座上的騎士掀下地去。
幾乎不給岳雲等人喘息之機,一聲呼嘯,從那邊就衝過來大約二十騎遼人斥候。
“放箭!”吶喊聲中,其他四個踏白同時鬆開弓弦,回射而去。
雙方相距不過百步,遼人又是密集衝鋒,幾乎不用瞄準,羽箭就輕易地射中目標。
踏白軍騎兵在泗州軍中塊頭也不大,但手勁卻不小,使得都是適合馬上作戰的蒙古硬弓。這一輪箭射出去,對面的敵人叢集中就爆出一團血霧。
在戰馬的悲鳴中,被拋下鞍子的遼人如同石頭一般在地上翻滾,然後被後面的戰馬補上一蹄,踩得筋斷骨折。
根本來不及去管落地的同伴,遼人在射出一輪箭之後同時拔出武器,策馬狠狠地朝岳雲等人撞去。
岳雲手中長槍朝地上刺去,挑起落地的那個同伴。
喝一聲就將他挑到身邊一匹空馬上,大喝一聲:“不可戀戰,走!”以他的本事,以六騎戰二十個敵人,小菜一碟,岳雲有信心在一柱香的時間內取下這群契丹人的頭顱。
可是,他耽擱不起。只要稍微停一下,說不好下一刻敵人的大隊就湧了過來。一旦落進包圍圈中,今天就別想離開了。
時間,時間對於他是如此的重要。不但關係生死,還關係這踏白軍和整個安陸戰局的勝負。
六人同時撥轉馬頭,發瘋似地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