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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那裡是和議,這是蠻橫不講理的最後通牒,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裸的威脅。
其它的幾點或許都不要緊,孔彥舟完全可以當沒聽到,但將軍權交給孔賢這一條就要命了。
自己父親的脾性孔賢最是清楚不過,對於軍隊看得極緊。
孔家軍從成軍以來成分就異常複雜,部隊裡有大量的流民、山賊和潑皮無賴,在這些人心目中也絲毫沒有忠義二字可言。
從河北到蘄州,部隊裡就生過無數次亂。有拉部隊要鬧分家的,又大動干戈要奪父親軍權的。除了內部,友軍們相互之間也相互吞併、殺戮。
好多次,孔彥舟都是死裡逃生,對於反叛者,也是毫不留情的斬首。
經歷多的生死多了,孔彥舟將所謂的江湖義氣、兄弟情分什麼的都看得輕了。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惟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槍桿子才靠得住。要想讓我交出軍權,那就是你死我活。到那一步,即便是父子也不行。
意識到這其中的厲害,孔賢頓時懼了,冷汗一滴滴落到紙上,連聲哀叫:“父親,兒子是真不知道這事。父親,兒子如何敢這麼想?”
他心中一陣崩潰:道思,道思,你怎麼能這麼做,你這是要害我嗎?
孔彥舟大聲冷笑;“心揣在你自己的肚子裡,你敢不敢想,要怎麼想,別人如何知道。小畜生,你果然是起了二心,傍上王慎這個強援,要對老子起歹心了。對對對,他是要做你的妹弟的,你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兒子要奪父親的產業,女婿要分一杯羹,好好好,咱們家出人才了,為父欣慰得很啊!這孔家軍交到你手頭,說不定還真要發揚光大,光宗耀祖了。孔軍主,我是不是該求求你放某一馬,不要解送我去朝廷受審?”
說著話,他將手放在刀柄上,一股殺氣在廳堂中瀰漫。
孔賢還呆呆地站在那裡,他已經無法呼吸,什麼也做不了。
正在這個時候,站在他身邊的呂本中悄悄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孔賢瞬間清醒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道:“爹爹,兒子真不敢又此想。若你不信,大可將我一刀殺了,兒子以死明志,絕不敢有絲毫的怨言。”他口鼻中有血不住地冒出來,這哭聲倒是真的。
委屈、痛苦、難受、心涼……
“當某真不敢殺你?”孔彥舟三角眼裡的精光四射:“少在老子面前演戲!”
呂本中這才插嘴道:“孔將軍,王慎這封信分明就是挑撥你們父子之情,妄圖分裂我軍。這廝狡詐多智,切不可中了他的奸計。”
在這一個月裡,呂本中受到脅迫,使盡渾身解數將蘄春城守得如同鐵桶一般,叫泗州軍吃夠了苦頭,已經徹底獲取了孔彥舟的信任。
不得不承認,這老頭還真有點本事,且手段毒辣,他設計殺了那麼多泗州軍的人,已是和孔彥舟徹底站在一條船上,也不怕他反水。
聽到這話,孔彥舟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王慎小兒使的反間計,當老子是傻瓜,還能著了他的道兒?呂本中,依你看來此事怎麼說?”
呂本中微一沉吟,道:“將軍,王慎這封信除了用來離間你們父子之外,還想亂我軍心。譬如求娶女公子一事,那是要用來消磨士卒的戰心,讓大家心中先存了聯姻求和的念頭,上了沙場自然也想著留一分情面,不肯下死守。至於網開一面,任百姓出城求活這件事吧……”
不等他將話說完,孔彥舟就冷笑道:“這滿城百姓可以說都是因姓王的而死,這個時候他倒是想著百姓了,沽名釣譽不說,還要將死了這麼多人的責任扣到老子頭上,讓俺背這個誤名,世上哪裡有這麼簡單的事情?這城中也沒多少人了,放百姓出城,老子讓誰來幫我守城?呂本中,等下你傳我軍令,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