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帥的位置、被貞陽侯蕭淵明所代替。使其進攻侯景,恐怕在梁主眼中也有幾分驅狼吞虎的意味,而且還未必能幹得過。
單憑淮南諸部人馬,幾乎沒有任何一部適合並且有能力來攻壽陽。可若是召集諸方人馬匯合進攻,則就又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起碼為了向東魏乞和並換回蕭淵明這個俘虜而就下令諸軍彙集攻殺侯景,在老菩薩看來是有點說不過去的。
所以他們只要不擺明車馬、亮明旗幟的舉兵起事,又或者能夠讓梁主放心的方鎮勢力主動請纓攻討侯景,壽陽暫時便就是安全的。
一番計議決定暫時仍然按兵不動、繼續積攢實力後,侯景便著令眾人各自就事,但還是留下心腹王偉、宋子仙等人,繼續商討計劃。
“此番南來,人皆目我勢盡途窮、自然志短,意欲任性指使。淮南群眾親附而來,也只是想要驅我用命為他們賺取富貴。他們這些邊卒下士,除我之外恐怕也不會有人垂憐倚重,一時之間倒也不必憂慮散去,仍可繼續榨取人事為用。”
講到這裡,侯景便又說道:“蕭正德於其國中享盡榮華,尚且不滿當下所擁,可見其國群徒必然還有更多積怨不平之人。羊鴉仁退守義陽,至今頓兵淮上、不敢難忘,想來也必憂恐。若能引來共事,進退必可更得從容!”
連蕭正德這宗室近親都被蠱惑拉攏,侯景一時間也是信心爆棚,繼而將主意便打到了羊鴉仁身上。若能將這個宿將拉攏入事,既少了一個棘手的敵人,又壯大了自己的實力,可謂雙得。
有此想法之後,侯景也不再浪費時間,當即便派人前往聯絡羊鴉仁。
與此同時,他在壽陽的整軍備戰也未有一刻鬆懈。壽陽城中居民盡闢為軍,擇取其中丁壯授以刀兵、勤加操練。同時從建康城中討要來的東冶匠人們也被督令晝夜趕工,鑄鍛甲兵以配軍用。
市估和田租的減免效果是越來越大,就連周邊州郡的商賈遊食都被吸引過來。市場中充斥著更多的貨物,這些商賈們也多對侯景感恩戴德,並且不乏豪商直接資助錢糧以助漲其勢。
這些雲集而來的商賈們除了資財豐厚之外,有的還是鄉勢不俗的地域豪強,因為不為建康朝廷所重而備受壓迫,進仕無路又守業艱難,總算遇到侯景這樣一個豪壯包容之人,自然是急欲追從效命。
壽陽方面聲勢越來越大,甚至已經遠遠超出了整軍守淮所需的陣仗,自然引起了周邊駐守勢力的警覺。
這其中尤以鎮守合肥的鄱陽王蕭範最為警惕,數遣斥候北進窺望,同時又頻頻奏報朝廷。畢竟侯景一旦作亂,首當其衝的便是壽陽南面的合肥。
不過蕭範在梁帝那裡本來就聲譽欠佳,如今一副無比積極、憂國憂民的模樣,在梁帝看來也頗有可疑,故而對其進奏也未作重視。
羊鴉仁那裡則是出乎侯景的預料,他本以為這南來傖人應該對朝廷更多不滿,扇動策反起來必然更加輕鬆。卻不想羊鴉仁竟然將他派去的使者直接送往建康朝廷,這自然讓侯景頗感心虛。
但接下來讓侯景也預料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自己的使者竟然被梁帝遣回壽陽,而且對他也未作呵責,這讓侯景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自然也大喜過望。
在他大半生戎馬經歷中鮮有什麼寬宏大量、仁恕之道的認識,只覺得梁帝既然如此縱容自己,必然是因為自身憂困有加。這時候若還不漫天要價,那還等什麼!
所以接下來他自然是抓住機會頻向建康朝廷索要賜物,並且言辭也越來越放肆,而建康朝廷對他也是有求必應,順從到讓侯景都自感有些不好意思的程度。
但如此一來也是不乏負作用,從建康趕來的使者相望於途,壽陽方面的人事狀況越來越隱瞞不住,或許這些使者本身就承擔著類似的任務。
而且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