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擊之下,暫且將敵軍迫退回了肆州城,沒有直接寇入晉陽附近。
斛律光之所以能夠暫時將敵軍阻攔在外,一方面固然是因為齊軍作戰勇猛,另一方面則就是敵軍攻進之勢比較混亂。
自陘嶺攻入之後,西魏大軍固然還是能夠進退有序,但是首次攻入長城中的突厥軍眾們則就彷彿老鼠掉進了米缸裡,一時間不免有點忘乎所以,在肆州境內流竄擄掠起來。
突厥的烏尊可汗也從齊軍俘虜當中進一步的瞭解到最新戰況,當得知唐王雖然已經攻佔了河北,但卻仍然沒有突破井陘關隘抵達晉陽。
雖然他也不清楚這些關塞的意義,但當聽到唐王還沒有到達晉陽的時候,之前心中對唐王的敬畏不免又被輕慢所取代,在行軍配合上便又恢復了之前的散漫態度。急於攻克晉陽的乃是魏軍,而他對此則是無所謂,還不如放慢攻勢在肆州先擄掠一番。
魏軍主將宇文貴穩妥起見,見突厥軍眾又變得散漫起來,於是便也沒有急於長驅直入,而是先以陰山城傍作為前鋒南下,結果便在陽曲遭遇了齊軍頑強的抵抗,故而便暫且駐兵肆州城中。
之前晉陽周邊防線告破,情勢可謂是危急萬分,可是等到最初的恐慌過後,當晉陽軍民發現並沒有一支敵軍能夠直接抵達晉陽城下的時候,慌亂的心情又有所平復。
包括齊主高演也是如此,儘管心知這樣的情況只是暫時的,晉陽周邊已經無險可守乃是一個確鑿的事實,但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恢復了幾分鎮定,不過當段韶返回晉陽的時候,高演還是表達了希望段韶能夠返回晉陽的心意:“河北敵軍雖然可畏,但井陘險關也難以輕易攻破。兩處所距並不遙遠,待到賊首西進之時王再歸坐鎮也來得及。”
斛律光臨行之前的勸諫讓高演心中大生感觸,心中便覺得眼下晉陽這裡諸方危困,單憑斛律光一人怕是獨木難支,如果段韶能夠返回的話,內外配合局勢才能更穩。
但段韶還是皺眉說道:“李伯山絕非易與之輩,臣身臨前線、排程諸軍,亦不敢狂言必能勝之,如若遠離戰場、聲訊不聞,難免更加忐忑慌張。故請陛下允臣再歸東線,臣若不死,李伯山必難輕進井陘一步!”
聽到段韶如此嚴肅作答,高演忍不住鼻頭一酸、悲情外露,他走下殿來拉住段韶的手腕,口中長嘆說道:“王乃國之柱臣,王若不存,國亦不安。唉,數年之間,局勢竟危難至此,我有負家國,有負先人……若能熬過此劫,我必泣告蒼天祖宗、召集王等元功之士,再為國擇賢以居尊位。”
“陛下此言,臣萬死不從!陛下乃是神武嫡息、宗家至長,身居尊位、天命所歸,一時勢弱絕非永恆,君臣一心必有逆轉之時!”
段韶聽到這話後,忙不迭叩首說道。
高演聽到這話後又是滿臉感動之色,親自取來風帽斗篷為段韶披上,又一路將其送出晉陽宮外,才依依不捨的擺手告別。
段韶此番往返晉陽,前後不足兩天的時間,但是土門關外的形勢卻又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儘管李泰本意還是要將井陘敵軍給吸引出來,但並不意味著對於進攻定州城就不上心,為了繼續給定州城內軍民施加壓力,在抵達定州城下之後他便手段盡出,除了基本的土山長圍雲梯地道等攻城方式之外,河陽炮這一攻城利器自然也沒有藏私,全都給定州城安排上了。
往年享受到這樣待遇的,主要還是河洛之間的金墉、河陽等諸城池。如今定州軍民們託了高思好與趙郡李氏諸人的福,也見識到這聲若霹靂的河陽炮之威。而且由於此番參與進攻定州城的魏軍兵力前所未有的充足,因此定州城便也享受到了晝夜狂攻的極限施壓。
河陽炮本身的破壞力倒是並不算大,但是給人心理造成的衝擊與震撼卻是無與倫比,定州城牆上高高的角樓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