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被放進來了?
桃夭一時間心裡百味具雜,她沒有接到任何訊息嚴清歌會進宮來,但是一來,就得到了後宮中所有女人們都得不到的榮寵。
太子知道門口來了人,抬頭微微一笑,深黑色的眼睛裡帶上一絲笑容:“給寧王妃賜座!”
嚴清歌立刻跪下行大禮,垂頭道:“臣婦不敢!臣婦今日來,是向太子殿下請罪的。殿下賜給府裡的白魚、紫環兩位娘子,一位於除夕夜生產,一位於元宵夜生產,都沒有保住。母子兩亡!是我們府裡和臣婦的失誤,請太子殿下責罰!”
“還不去將寧王妃扶起來。”太子吩咐身邊站著的桃夭。然後溫和的對嚴清歌道:“婦人生產,本就不易,她們難產的事情孤也有所耳聞,怪不得你,是她們的福分薄。”
嚴清歌聽得心下發涼,明明是太子叫人將瓷瓶裡的藥送到她們面前,讓她們吃下,然後母子兩亡的,結果竟成了白魚和紫環自己的福分薄。
就算嚴清歌自己也很不喜歡白魚和紫環,可是現在也不由得齒冷。
嚴清歌在三推辭,才被桃兮扶起來。太子又給嚴清歌賜了座,叫她在跟前說話。
“上回在宮外,孤聽了寧王妃和凌家小姐的話,叫了很多大臣來論商策,那些大臣們若說商人不好,孤就用凌家小姐的話辯駁,那些大臣們若說商人好,孤就用寧王妃的話來辯駁,當時的場面,若寧王妃能看到便好了。”太子哈哈笑著,顯然開心極了。
嚴清歌在心中罵了一聲變態,面上卻是恭敬的很:“太子殿下英明!”
太子興致勃勃,道:“不過最後,我們確實得了一些有用的東西,若官家管理得當,將奸商無路可走,那便是利國利民的大事,所以今年東邊沿海一帶,會尋上三五個地方先試著開放海禁,若那邊做得好,咱們大周朝的海禁便徹底開了。將來寧王妃在此事上的功勞,我必然會叫史官記上一筆!”
嚴清歌一愣,女人們哪兒能上史書,即便是上了,也是上《列女傳》的部分,那還是得有非常大功勞或是做出驚動全國的異聞才能行的。再說,開海禁多大的事情,跟她和凌霄那天兒戲一樣的回覆有什麼關係,那些話換誰來都能說出來好麼。
而且嚴清歌敏銳的發現,太子說的是隻將她在此事上的功勞讓史官記上一筆,卻沒有說將凌霄的功勞也讓史官記上。
太子對她的心思,嚴清歌早就知道。看來這時候,他就開始未雨綢繆,為將來做籌劃了。他以為若能將嚴清歌塑造出個不一樣的身份,以後接嚴清歌進宮受到的抵抗就會小一些麼?
但是他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嚴清歌自己願不願意進宮呢?
垂著眼睛,嚴清歌知道無法拒絕,起身行禮,道:“都是太子殿下心有大智慧,才覺得臣婦的粗鄙之語有用。若殿下真覺得臣婦有那麼一點用處,求殿下恩准,臣婦不願留名青史,只願見一見自己夫君。”
太子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瞭然。
今天嚴清歌求見炎修羽,也在他的意料中,他早就佈置好了。
“好!”太子豪爽的點點頭:“炎小王爺在宮中養傷,現在身子稍微有點兒起色,我也想著召炎王府的人來見一見他了。今日恰是個好機會。”
嚴清歌心下驚喜連連,恨不得馬上去見炎修羽。
太子卻拉著嚴清歌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先還是問問嚴清歌家裡的狀況,後面卻是竟講起來了詩詞歌賦和治國的策略。
桃兮站在兩人身後伺候,微微垂著的眸子裡閃過了嫉妒的光芒。
平時裡,太子哪裡有這麼多話,即便面對他最寵愛的臣子的時候,也沒有這麼親近過。而嚴清歌回答太子的時候,雖然態度畢恭畢敬,可是說出來的那些東西,明顯都是三思過的,乾巴巴沒有一點兒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