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少年。
目光一轉,又落在安靜站在少年身後的修長青年身上。
長身玉立,面色略為泛出些不怎麼健康的白,有一雙隱含犀利的鳳眼,而整個人流露出的則是淡淡的書卷氣,架勢像是少年的家僕,氣質卻不像。
這兩人,絕不是平凡的身份。
少年任他看完,才微微啟唇:“我名花蠶,後面這個是我的侍從阿澄,你是阿澄撿回來的。”話說得簡單直白,“我驗過你的傷,新舊算起來鞭痕三十一處、灼燒痕跡二十五處、刀疤六處、劍傷八處、棍傷十七處,中毒,□還有撕裂痕跡。”
“我沒有被實際做什麼。”青年抬起頭,神色淡然,“他們用的是樹枝。”
自稱“花蠶”的少年嘴角勾起個淺淺的弧度,順手接過身後侍從遞過來的茶水,低頭啜飲一口:“嗯,接下來,你預備怎麼做?”他的面容在氤氳熱氣中顯得有些模糊,“我只給你止了血,其他的都沒做。”他的笑容十分柔和,“雖說沒什麼必要,可還是問一句的好……”聲音放輕,“你想活著,還是想死了算了?”
“我想活著。”不出所料地,青年選擇瞭如此作答,“那麼多難堪我都忍過來了,沒理由現在去死。”
“很好。”花蠶輕笑,“你叫什麼名字?”
“方狄,傲鷹堡三當家的私生子。”短短一句話暗示的東西不少,這一聽之下,事情大致經過也就能推知了。
花蠶聞言,偏頭看向自家侍從,似笑非笑的。
“回主人話,屬下離開當時,還未聽過‘傲鷹堡’的名號。”被稱作“阿澄”的青年恭聲稟報,“不過屬下倒是知道,有個地方喚作‘傲鷹商會’,不過那是個部分介入武林的商家,不算是武林中人。”
“聽起來也不是多麼了不起的地方。”花蠶低聲笑道。
“傲鷹商會就是傲鷹堡的前身,在五年前,大當家為了能夠更好地擴大商機,便將商會轉到地下,明面上解散商會建了這個堡,想在武林中佔據一席之地。”方狄徐徐道來,“這些年來,也逐漸站穩了腳跟,今年在卞陽召開的武林大會,傲鷹堡第一次接到請帖。”
花蠶點一下頭示意明白,隨後抬起手止住身後侍從發話,衝方狄柔聲笑了笑:“我能將你全部治好,可你要拿什麼來換?”
“我身上有什麼你要的,只管拿去就是。”方狄抬眼,目光很平靜,“只要留我一條殘命,其餘之事都無妨。”
“我很高興。”花蠶眼裡帶了絲愉悅,“說罷,除了活著,你可還想做什麼?”
“我想要傲鷹堡被夷為平地,方家斷子絕孫。”方狄的唇邊也露出一抹笑意,讓人觸目驚心,“若是你能做到,我願將一切都交付於你。”
“能屈能伸、能忍人所不能忍。”花蠶回眸對著自家侍從笑道,“阿澄,他可比你識相多了。”
“秉性不同,屬下如今亦是全身心歸屬主人。”侍從垂首答道。
“也罷也罷,你想些什麼我管不著,反正也是你離不了我身邊。”花蠶不在意地擺擺手,“把箱子底層的白瓶拿出來,我要用。”
“是。”侍從應聲去做,遞過來的瓷瓶通體光滑,似是精心打磨而成。
花蠶抬手接過,在掌心傾出一顆紅色丸藥,湊於方狄嘴角:“是毒藥,敢吃麼?”
方狄也不說話,只是口一張,就吞了進去。下一刻,額頭汗珠滾滾而下,面上的皮肉也不斷抽搐起來。
“還有幾個時辰折騰,阿狄可要撐住,若是昏過去,就活不成了。”花蠶輕輕一笑,走到旁邊軟榻躺上,“阿澄幫我看著,我先睡一會。”
“是,主人。”侍從走過去,為少年拉上薄被掖好被角,又走到之前少年坐的位置,盯住床上人不放。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