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夜與桐笙在這城外的第一頓飯就只有半隻燒鵝,一盤滷味,還有炒青菜和青菜湯。吃的東西稍微簡單了,但桐笙卻因為心情極好,反而吃得比平時要多一些。飯後桐笙提議讓自己洗碗,結果一次摔爛了兩個盤子。朔夜無語地將她趕到一邊去,叫她守著灶上正在燒的開水。
平民的生活有趣極了,這是桐笙在這半日裡的總體感受。入夜了,朔夜將另外半隻燒鵝切好裝盤端進屋裡,還有那二斤白酒也一併放上了桌。
“你要的無所顧忌,我們就從丟了早睡早起的習慣和規矩開始吧,今晚秉燭夜談,如何?”
桐笙點頭,卻說:“好是好,可是酒卻得你一人喝,我不喜歡那東西,從未喝過。”
“你不喝酒?”朔夜好似不信。“我可是第一次聽你說你不喝酒。”
“這也是你第一次叫我喝酒啊。”
“好吧。”朔夜還是給了她一個杯子,茶壺也乾脆擱她手邊了。“不喝酒,喝茶也好。”
一人吃酒,一人喝茶,喝茶的人始終清醒,卻見與自己同桌飲酒的人說話的興致越來越高。朔夜常將以往桐笙的事情換了別人的姓名來講給現在的桐笙聽,有些蠢事桐笙聽了還大肆嘲笑,嘴裡說著“這人可真是蠢死了”。見她這般嘲笑自己的前世,朔夜便忍不住笑得更歡。
桐笙不自在地顫了一下。“你幹嘛笑成這個樣子?”
朔夜笑個不停,只好擺手示意自己並沒笑什麼。可她都笑成這樣子了,桐笙怎麼會信?
“你該不是醉了吧,瞧你都笑得不能自已了!”
朔夜還是笑著,心想若是以後桐笙會知道她這般自我嘲笑過,怕是會臊得好幾天不想見朔夜了。
“我沒醉。”朔夜做了個深呼吸,好不容易將笑意止住。“飲酒最美的時候便是微醺之時,我現在這樣剛好。”
“我看你那樣才不是剛好。”
“剛好,剛好。”朔夜站起來。“今天很晚了,就到這裡吧。我去燒些水來,一會兒你洗洗先睡,桌上的東西我來收拾。”
“不用啊。”桐笙將收拾桌子的任務攬到自己身上。“這些事我好歹做得來,你就不用擔心這邊了。”
朔夜笑道:“那你就這些東西都拿去廚房,沒吃完的東西用罩子罩起來,杯碗放在水槽裡,等我明天來洗。”
這裡平時沒人住,缸裡自然不會有存水。天還亮著的時候她們忘了將水裝滿,安排好桐笙的事情,朔夜就去打水了。等她打了大半缸子水,卻發現那些應該回到廚房裡的東西卻一樣都沒在。
這個桐笙,到底做什麼去了?
放下水桶,朔夜回到屋裡看見桐笙,桐笙竟然臉上紅通通的,一手撐著腦袋,雙眼眯著,動也不想動。再看看起先放在朔夜坐的那一方的酒杯,它已經在桐笙的手邊,並且之前留下的那一整杯酒已經不復存在。
朔夜又急又好笑地過去將桐笙扶起來坐正。“你怎麼把我留下的酒都喝了?”
“我想倒了有些可惜,就乾脆把它喝了。”可沒想到那酒燒喉嚨不說,桐笙像喝茶一般兩口吞下一整杯,那勁頭上來可不得了,等她咳完了一陣之後沒多久,就頭暈不止了。
“你不是說你從未喝過酒?這下就喝了一整杯,沒事吧!”這屋子裡可找不出來一口量的小酒杯,朔夜都不敢兩口吞下一整杯,桐笙從未喝過酒卻這麼做了,此行為在朔夜看來真是有些壯烈。
“沒事。”桐笙笑了,笑裡只讓朔夜看見了消失在那杯中的酒。“你說的,飲酒最美的時候就是微醺之時,我這樣……剛好。”
“你這樣可不好,哪裡是微醺?”
“剛好,剛好!”桐笙站起來,笑著這段先前才有過的對話,而她確實太高估自己對酒的抵抗力,起身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