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唯一的親人。
朔夜不會詢問時雨究竟發生何事,她知時雨前來目的是為桐笙。桐笙死了,還能為何?朔夜從安平的記憶中得知一些,但千萬般想不到時雨竟然收了桐笙的魂。
“你連轉世都不許她去了?”朔夜站起來,雙足連連站了五步才真的站穩、站好。一個被眾人論為模範的大弟子,此時的絕望全數成了淒厲的笑。鶯時想扶她,她將對時雨的恨都付在推開鶯時的力道上。而後她又跌在地上,拉住時雨的手,慘哭著哀求:“師父許她去轉世吧,往後我一定專心修行,再不沾半點情念。”
是“情”使她情緒跌宕,彷彿已將心智丟失了。
時雨想說些什麼,可喉間似插了一把刀,無論張口閉口都是痛苦。太長遠的事情,太深的因果,她根本不知怎樣傾述。眼下朔夜的哀求於她而言是一種逼迫,她早沒了以往的冷靜,只想逃,立刻躲開這失控的地方。
穀雨來了,見眼前一切豈止憤怒!她將朔夜拉起,質問時雨為何如此殘忍?朔夜意識已然混沌,鶯時抱著她,望月帶著安平。時雨轉眸一看穀雨,眼眶跟著便紅了。
人的改變都隨時間來,若從前的作為令如今無法承受,那時的作為究竟錯到了怎樣的程度?
時雨眼中藏著無數難言之言,她認為不可道出。她眼中那一抹紅映入穀雨眼中,可惜穀雨憤怒,竟不能體會。
朔夜的情況太過糟糕,鶯時急說著要帶她走,因此穀雨毫不猶豫帶著眾人回到自己山中——這“眾人”甚至包括桐笙,卻沒有時雨。
面對朔夜眼下狀況,鶯時帶了情緒而不知如何下手,玉姑花了四天時間才將她救醒。朔夜醒來,在玉姑的院子裡獨站了整日。桐笙現在何處?朔夜並無意思詢問,她的魂不能輪迴,身在何處又有何區別?但她定不希望回到翠雲山,朔夜便讓她遠離那個地方。可是往後呢,往後如何是好?
將鶯時叫來,朔夜囑託道:“笙兒此前對安平往後的生活做了安排,你將她送去玉代身邊,請玉代好好照顧她。”說罷,她又拉來望月,說:“師姐從沒求過你任何,今日師姐求你,將笙兒送去遠處,離翠雲山越遠越好。”
望月說:“穀雨已將桐笙師姐安排在這裡,大師姐不必擔心。只是玉代姑娘聽力不佳,將安平交給她,是否欠妥?”
“笙兒這般安排,自有她的道理,照辦即可。”
“那麼師姐病好後有什麼打算?”
“我?”朔夜淡笑。“不做打算。”
鶯時關心情切,道:“讓望月帶安平回去,我留下陪姐姐。”
“你想過望月回去要怎樣面對師父?”朔夜退開一步,讓鶯時和望月站在一起。“你不必成仙,卻不表示師父能接受你們的關係。假使望月獨自回去受到懲罰,你未能陪伴,怎麼辦?”
“那就都不要回去,安平同我們一起生活又有何不可?”
“不可!我說不可就是不可!”朔夜不做解釋了,她要讓鶯時走,即刻就走。“你若還當我是姐姐,是你唯一的血親,便聽我安排。否則今日我們就斷絕關係,從此再不相見。”
難道從前我們就有常常相見嗎?鶯時非常想丟擲這樣的質問,可是望月阻止了她。望月認為朔夜正處在滿腹情緒的狀態,倘若與她爭反而不會有好結果,不如先順從她的意思,待她稍稍冷靜再談其它。
鶯時不可能簡單答應望月就此離開,是穀雨對她再三保證一定將朔夜照顧好,她才揣著忐忑回了翠雲山。
安平和玉代從不相識,玉代聽力不佳,安平因為桐笙的死排斥翠雲山上的所有人與事,包括鶯時和望月。只是她所認識的人唯獨鶯時、望月,處在這完全陌生的環境只能依靠這二人,不可得罪。這一點,安平十分清醒。因此,安平雖被交給玉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