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風笑道:“這兩人貪得無厭,軟騙豪奪,積聚了世無倫比的財富,仍是樂此不疲,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兩人只要活上一天,必然是不肯收手。他們隱名埋姓在江湖上走動,定然在尋訪什麼,或是吃了大虧,盡負數十年之名,不好再在江湖上行動,只好惜易容掩去本來面目,暗中在江湖之上行動,訪查敵蹤。”
周兆龍道:“那中州二賈和咱百花山莊,可有來往嗎?”
沈木風笑道:“昔年我們倒有過數面之緣,但道不同不相為謀,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蕭翎介面道:“大哥可知道那中州二賈現在何處嗎?”
沈木風輕輕嘆息一聲,道:“十年來,我一直養菏在望花樓上,從未離開過百花山莊一步,對中州二賈目下的行蹤,還難說出,但為兄的當盡我之力,絕不使兄弟失望。”
蕭翎心中甚為感動,道:“多謝大哥……”
沈木風搖手攔住蕭翎,不讓他再說下去,接道:“兄弟,你急於要找那中州二賈,為了何事?”
蕭翎心中暗道:此事牽扯到我嶽姊姊和那“禁宮之鑰”,眼下還是不要說出的好,但他又不善說謊,沉吟良久,仍是想不出適當的措詞。
沈木風微微一笑,道:“兄弟如有不便出口之處,那就不用說了,為兄的當盡我之能,為兄弟追查那中州二賈的下落,五日之內,當可給你一點訊息……”他微微一頓,又道:“你們下樓去吧!為兄的也已到了行功的時間。”
周兆龍和蕭翎起身告辭,離開了望花樓,周兆龍一直送蕭翎到蘭花精舍,才告辭而去。
蕭翎和衣臥在榻上,越想越覺不對,心中暗暗自責,道:這藏龍臥虎的百花山莊,似是隱藏著無限的神秘,自己尚未認清那沈木風和周兆龍的為人,竟然和人結作兄弟,情勢已成,此後如若發現義兄都非好人,豈不是要自背誓言嗎……
但轉念又想到,這兩人相待的情意,在當時情景之下,如不答應,實在給人大過下不了臺……
這兩個矛盾的念頭,不停的在他心中激盪衝突,他不願去想這件事,但又無法拋得開這盤旋在腦際的兩個衝突念頭。
玉蘭、金蘭二人,悄然站在室中一角,看他凝目沉思,若有無限心事,也不敢驚擾於他,悄然退出室外……
歸州城外酒樓上,八手神龍端木正行刺那周兆龍的一幕往事,又清晰的展現蕭翎腦際,面容冷肅,端莊的少女,臨去時眼神中流現出的怨恨,和臉上的激憤之色,有如一顆隕星,落在了他的心上,揮之不去。
還有那跛俠常大海,這些人,似都非兇惡之輩,何以竟然和百花山莊結下了很深的仇恨。
這些疑問,在他心中構成了重要的疑雲。
正自忖思間,突聽室門呀然而開,唐三姑緩步走了進來。
蕭翎一躍而起,道:“臥室不便留客,咱們到外面廳中去談吧!”
唐三姑搖頭笑道:“你哪來這樣多的酸禮,內室外室,不都一樣。”
口中雖是反駁,但人卻退到了外室。
蕭翎隨後而出,肅容人座。
唐三姑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去了望花樓?”
蕭翎道:“是呀!你怎麼知道,可是那金蘭、玉蘭告訴你的?”
唐三姑搖頭說道:“她們不會說,也不敢說,是我親眼看到你上了望花樓,不知那沈大莊主找你去幹什麼?”
蕭翎沉吟一陣,道:“他們在那望花樓上,擺好了香案,要和我結為兄弟。”
唐三姑的臉上,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不知她心中是喜是愁,半晌之後,才輕輕嘆息一聲,問道:“你答應了沒有?”
蕭翎道:“他們殷殷相請,我自是不好拒人於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