薨逝了。你想外頭的訛言,家裡的疑心,恰碰在一處,可奇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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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尋仇
寶釵道:“不但是外頭的訛言舛錯,便在家裡的一聽見娘娘兩個字也就都忙了,過後才明白。這兩天那府裡這些丫頭婆子來說,他們早知道不是咱們家的娘娘。我說:‘你們那裡拿得定呢?’他說道:‘前幾年正月,外省薦了一個算命的,說是很準。那老太太叫人將元妃八字夾在丫頭們八字裡頭送出去,叫他推算。他獨說這正月初一日生日的那位姑娘只怕時辰錯了,不然真是個貴人,也不能在這府中。老爺和眾人說,不管他錯不錯,照八字算去。那先生便說:甲申年正月丙寅這四個字內有傷官敗財,惟申字內有正官祿馬,這就是家裡養不住的,也不見什麼好。這日子是乙卯。初春木旺,雖是比肩,那裡知道愈比愈好,就像那個好木料,愈經斲削才成大器。獨喜得時上什麼辛金為貴,什麼巳中正官祿馬獨旺,這叫作飛天祿馬格。又說什麼日祿歸時,貴重的很,天月二德坐本命,貴受椒房之寵。這位姑娘若是時辰準了,定是一位主子娘娘。這不是算準了麼!我們還記得說可惜榮華不久,只怕遇著寅年卯月,這就是比而又比,劫而又劫,譬如好木,太要做玲瓏剔透,本質就不堅了。他們把這些話都忘記了,只管瞎忙。我才想起來告訴我們大『奶』『奶』,今年那裡是寅年卯月呢。’”
寶釵尚未說完,薛蝌急道:“且不要管人家的事,既有這樣個神仙算命的,我想哥哥今年什麼惡星照命,遭這麼橫禍。快開八字與我,給他算去,看有妨礙麼。”
寶釵道:“他是外省來的,不知如今在京不在了。”說著,便打點薛姨媽往賈府去。到了那裡,只有李紈探春等在家接著,便問道:“大爺的事怎麼樣了?”薛姨媽道:“等詳上司才定,看來也到不了死罪了。”這才大家放心。探春便道:“昨晚太太想著說,上回家裡有事,全仗姨太太照應;如今自己有事,也難提了。心裡只是不放心。”薛姨媽道:“我在家裡也是難過。只是你大哥遭了這事,你二兄弟又辦事去了,家裡你姐姐一個人中什麼用,況且我們媳『婦』兒又是個不大曉事的,所以不能脫身過來。目今那裡知縣也正為預備周貴妃的差事不得了結案件,所以你二兄弟回來了,我才得過來看看。”
李紈便道:“請姨太太這裡住幾天更好。”薛姨媽點頭道:“我也要在這邊給你們姐妹們作作伴兒。就只你寶妹妹冷靜些。”惜春道:“姨媽要惦著,為什麼不把寶姐姐也請過來?”薛姨媽笑著說道:“使不得。”惜春道:“怎麼使不得?他先怎麼住著來呢?”李紈道:“你不懂的,人家家裡如今有事,怎麼來呢。”
惜春也信以為實,不便再問。正說著,賈母等回來,見了薛姨媽,也顧不得問好,便問薛蟠的事。薛姨媽細述了一遍。寶玉在傍聽見什麼蔣玉函一段,當著人不問,心裡打量是他:“既回了京,怎麼不來瞧我?”又見寶釵也不過來,不知是怎麼個緣故,心內正自呆呆的想呢。恰好黛玉也來請安,寶玉稍覺心裡喜歡,便把想寶釵來的念頭打斷,同著姊妹們在老太太那裡吃了晚飯。大家散了,薛姨媽將就住在老太太的套間屋裡。
寶玉回到自己房中,換了衣服,忽然想起蔣玉函給的汗巾。便向襲人道:“你那一年沒有系的那條紅汗巾子還有沒有?”襲人道:“我擱著呢。問他做什麼?”寶玉道:“我白問問。”襲人道:“你沒有聽見薛大爺相與這些混帳人,所以鬧到人命關天。你還提那些作什麼!有這樣白『操』心!倒不如靜靜兒的念念書,把這些個沒要緊的事撂開了也好。”寶玉道:“我並不鬧什麼,偶然想起,有也罷,沒也罷,我白問一聲,你們就有這些話。”
襲人笑道:“並不是我多話。一個人知書達理,就該往上巴結才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