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她身為一國之母,一朝之後所有的剋制都土崩瓦解。
“李將軍,起開。”
“娘娘,王上有令,臣不敢罔顧聖意,還請娘娘莫要為難臣。”
為難……為難……每個人都不想被為難,每個人都口口聲聲說“莫要為難我”,這個世上到底誰在為難誰。
“顧國君受傷了,本宮要親自送他回王府。”
她大步向前,直直地走向倒在地上的段正明。
李原庸箭步上前擋在他們中間,還是那一句:“臣罪該萬死,娘娘要怪,殺了臣都不為過。然,臣職責所在,娘娘若真要親自送顧國君回王府,便從臣的屍體上踩過吧!”李原庸拔出佩刀,腕上微使力,刀尖向下插進石頭鋪成的階梯中央。
“你——”
何其歡甩開懷袖,伸出玉指,遙遙地指著逆臣李原庸,餘波卻流連在癱軟於地上的那個人——情況幾欲失控!
當此時節,早有宮人飛跑著欲將大正殿寢宮後院的大事報告給王上,段素徽正在大正殿內與眾臣議事,卻見寢宮內侍奉王后的宮人跑上正殿,頓時怒從中來。
“何事如此慌不擇路?後宮內廷之人居然跑到朝堂上來了,賤宮之人想投胎昇天,孤王怎能不成全?”君王盛怒。
宮人嚇得慌了神,當著眾臣的面匍匐在地上,什麼也顧不得明稟了,“顧國君求見王后娘娘,李將軍說奉君王旨不允。兩廂較量,顧國君還受了傷,後宮……後宮已是亂作一團,小奴這才……這才慌了手腳,亂了禮數,還請王上恕罪,還請王上恕罪啊!”
立於段素徽左手的相國高泰明立即心領神會,看樣子宮中近日來風起的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這位永歡王后當真與明王爺之間不清不楚啊!那王上還封段正明為顧國君?顯然是這情給了,人家不領啊!
諸臣等著看好戲,更有那煽風點火的人當場就說話了:“臣久聞王后娘娘離宮之時曾和顧國君交往甚篤,當時乃逆臣楊義貞奪宮之非常時期,有些非常之事還就罷了。如今王后娘娘已然還朝,貴為一國之母,再傳出點什麼有違婦德之語,還怎麼當此貴人,如何震懾天下?叫宋國、西夏如何看待大理王朝?這簡直是給段氏祖宗蒙塵,簡直是大理國百姓的恥辱。”
話說到這分上,有人諾諾,有人訕笑,有人默然。然滿堂的人大多都在等著好戲,更有人已經想著如何把自家女兒送進宮中了。
段素徽漠然地盤弄著腕間的七子佛珠,沉寂久久,盯著匍匐在地上的宮人淡然開口:“顧國君傷得重嗎?”
宮人回報:“癱坐在地上已是不得動彈。”
段素徽訥訥吐出一口濁氣,“愚忠!這李將軍著實愚忠,下手竟不知輕重。孤王憐惜王后在外歷經風霜,夜夜輾轉難以成眠,只叫他替孤王守護好王后,怎連孤王自家兄弟都視為賊人?著李原庸閉門思過,百日內不得擅出府門。”
眾臣都為李原庸叫屈,這擺明了是王上為掩飾帝后之爭,拿他發揮呢!可誰又敢明言?
沉默良久,段素徽抬起手腕,也亮出腕間的七子佛珠,“傳孤王令,命永歡王后護送顧國君回府,代孤王好好照顧堂弟。”
此言一出,大正殿內一片譁然之聲。
“王上——”有那固執的老臣早已跳了出來,“別說是帝王之家,就算普通百姓家,哪有嫂嫂照顧小叔子的道理?王上此言此行叫大理百姓人家如何坐臥起行?難道天下都要為此失了規矩,王上,此事不可,此事萬萬不可。”
誰料到,一向擅聽諍言的段素徽於此事上卻是心意已決,“顧國君乃孤王堂弟,自小與孤王一道長大,感情甚篤。今日之禍乃孤王之錯,王后代孤王照料堂弟實乃代孤王補過,有何不可?”
沉寂許久的相國高泰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