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小伊乖乖的坐著。
孟玄珏卻走到書桌邊開始看皇上分給他看的奏摺。
蘭小伊知道,從今年過完年開始,皇上便把一些奏摺分出來,命令三位皇子批閱。三位皇子批閱完,再交與皇上過目。皇子們心裡都清楚,皇上這是開始考驗接班人了,所以三位皇子都不敢怠慢,就連貪玩的孟玄瑜,每日也必要看完奏摺才敢去玩。在學館的事情發生之前,賈朗都還在這裡陪著太子看奏摺。蘭小伊望著孟玄珏,想象賈朗坐在孟玄珏的下首,看奏摺批奏摺的樣子,不由得發起呆來。
孟玄珏抬眼看了她一眼,說:“你既然坐著無事,便過來幫我磨墨。”
蘭小伊笑了一聲說:“殿下就不怕我這病會傳給您?”
孟玄珏低下頭繼續看奏摺,不緊不慢地說:“以你的脾氣若是會傳染人,你還會出來四處亂晃?”
蘭小伊見瞞不過,只得上前心不在焉地幫他磨墨。蘭小伊的眼睛時不時的瞟向門外,看著天漸漸黑了,不知道今日小琴會不會來看她。她在這裡耗著,小琴該等得著急了。
孟玄珏忽然說了一句:“他到底有什麼好?”
蘭小伊不曾提防他會忽然問這個,愣在了那裡。
孟玄珏放下筆,也望著門外漸漸變暗的夕陽,自言自語一般的說:“我常想。他有什麼好?若是說你為了他那副皮相,四弟也不比他差。若是論武藝,二弟和我都比他強。若是論人才,我應該也不會比他差。若是論出身,他就更沒有辦法和我比了。我有時候都覺得,將他跟我進行比較,原本就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所以,我更是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你要這麼委屈自己,替他守著?甚至到了現在,你都還不肯放棄?。”
蘭小伊自己從未想過這個,從沒有想過自己是在為賈朗守著。她垂眼看著自己手中的墨條,忽然紅了眼眶。孟玄珏都看出來了,賈朗呢?他知道嗎?
忽然有宮女端了藥,從門外進來。孟玄珏指了指碗裡的藥,對蘭小伊說:“喝了吧。”
蘭小伊放下手裡的墨條,默默走過去,端起碗來一飲而盡。這個藥,真是苦極了。蘭小伊皺著眉,放下碗,擦了擦嘴,向孟玄珏行了個禮,便轉身走了。
孟玄珏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昏黃的暮色中,轉頭問呈藥上來的宮女:“太醫開了幾一副藥”
宮女低頭回到:“三副。”
孟玄珏點點頭說:“你每日煎一副,看著蘭小伊喝下去。這是給你的賞錢。” 宮女忙上前接了賞賜。
孟玄珏又沉聲說:“若是被我知道你偷懶,沒有給她煎藥,或是沒有看著她喝下去,或是聽了誰的密令,在裡面加點什麼或減點什麼,我定不輕饒!”
宮女被孟玄珏狠厲的語氣嚇得一瑟縮,忙低頭應了,然後立刻告退了。
蘭小伊回到自己房中,心中還有些擔心。若是那幾個太醫真的誤打誤中,治好了她身上的怪病,那就麻煩了。整整一夜,她都像烙煎餅一樣,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好不容易等到天快亮時,她才迷糊了一下,又立刻被同屋人大聲說笑的聲音給嚇醒了。她猛地坐了起來,擼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的黑斑依舊那麼醒目。蘭小伊鬆了一口氣,放下袖子,又倒在床上。
見她詐屍一般忽然坐起來,同屋其她三個女孩立刻不出聲了。她們原本就不太理會她,如今發覺她的臉似鬼魅一般讓人看了害怕,便對她更是避而不及。
蘭小伊沒有理會她們,挺了一會兒屍,便慢吞吞起來洗漱,吃飯,拿上她如今用來混飯吃的掃帚,去掃那沒完沒了的地。
她才掃了一小會,便有個宮女端著一碗藥來了。蘭小伊認得她,她是昨晚上被孟玄珏命令去熬藥的宮女。
宮女端著藥碗,好聲沒好氣地說:“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