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蘭小伊睜開眼轉回頭,驚奇地看見孫勝皺著眉,臉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蘭小伊低頭一看,那根針筒華麗麗的紮在了孫勝的胳膊上。
蘭小伊忙把針拔了出來,找個棉球給孫勝按著傷口,滿臉歉意地說:“抱歉,準心不好,扎錯了人。”
孫勝方才見她那臉上那一副橫下一條心要赴刑場的樣子便想笑,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一邊笑一邊說:“關公子射殺敵人的時候,眼眨都不眨,百步之外百發百中。這兒只隔了一尺不到,沒想到竟然會扎錯?!”
蘭小伊臉紅了紅,訕笑了兩聲。
孫勝安撫她道:“不用緊張,我們連刀劍都不怕,還怕這根小針嗎,你就放膽扎吧。”
蘭小伊點頭,重又凝神,捏了捏要注射的傷員屁股,紮了下去。還好,雖然有點腫,藥全部推進去了。
蘭小伊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
等他們將所有的傷員都處理完,天又黑了。
孫勝早叫人拿來了飯菜。蘭小伊這才驚覺她已經十幾個時辰未滴水未進,也沒有休息了。她和孫勝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吃著吃著竟然睡著了。
孫勝知道她確實是累了,不忍心叫醒她,便由著她趴在桌上。蘭小伊迷糊中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趙武這個名字格外清晰。蘭小伊立刻醒了,她逼著眼睛細聽:原來是有人來報告說趙武回來了,正在找孫勝呢。
孫勝回頭看了一眼蘭小伊低聲吩咐說,若是蘭小伊醒了,便立刻請她回營中去。
孫勝走後不就,蘭小伊立刻坐了起來,從大宅的後門偷偷走了。雖然她很想見到趙武,可是如今,她還不能讓人知道她還沒有死,所以只能這麼偷偷離開了。
蘭小伊一路狂奔,到了從另外一邊出了城。她喘著粗氣,靠著樹,決定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明早再說。忽然不知道從哪裡蹦出許多黑衣人,將她團團圍住。
她悄悄拿出小手槍,冷冷地問:“你們是誰?若是不想喪命,便讓開。”
那些人一言不發,只朝蘭小伊一揚手。
蘭小伊只覺得眼前一陣白霧,然後便迷糊起來。她在心裡哀嘆:“死了,被自己的藥粉害了。我就不該納悶好心。”
蘭小伊覺得自己坐在搖籃之中搖搖晃晃的睡得極其舒服。她又做夢了,夢見自己睡在賈朗的懷裡,溫暖而甜蜜。她既怨恨賈朗的狠心又哀嘆自己的痴心,就是到了如此的境地,竟然還對賈朗,念念不忘。她心中滋味陳雜,不由得流下眼淚,喃喃地說:“賈朗,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有人溫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在她耳邊低聲說:“莫哭,莫哭。我在這裡。”
蘭小伊醒了,睜開了眼,眼前之人竟然是賈朗。
賈朗眼眶發紅,定定的看著蘭小伊,似是生怕她又消失了一般。
蘭小伊發現自己在一個移動的馬車之中,身子躺在賈朗懷裡。她咬著牙忙坐起來,推開賈朗,往後退,直到自己的背碰到硬梆梆的車框。蘭小伊轉開頭,不去看他,冷冷地說:“公子是誰?怕是認錯人了吧。”
賈朗苦笑了一聲,說:“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我確實有我的苦衷。”
蘭小伊點頭說:“是的,老父在宮中,捨不得榮華富貴,這便是你的苦衷,是嗎?”
賈朗向蘭小伊靠近,不管她怎麼掙扎,只管死命抱著她。蘭小伊掙扎不開,又不捨得打賈朗,只能裝死不動了。
賈朗在蘭小伊耳邊低聲說:“我本是柔妃之子。我原名孟玄琅。”
蘭小伊忽然瞪大了眼睛微張著嘴望著賈朗。
賈朗坦然的回望。蘭小伊忽然張嘴大哭起來,嚇得趕車的都停下車來,回頭看。
賈朗在車內沉聲說:“沒事,接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