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怕不趕趟了。”士林嬉鬧著說:“不還蒸著兩籠屜嗎?剛玩一會兒你就要說話。”姑娘扭捏著身子,回頭讓士林嘬了一口,說:“我倒是想叫你玩一輩子,可你那幾個姐沒一個待見我,巴不得早一天把我趕回鄉下去。”士林孔武地說:“她們管不了我的事兒,我想咋的就咋的。”姑娘兩手沾著麵粉,忽一下撩起衣服,就把一個雪白豐碩的奶子抵進士林嘴裡,噝噝哈哈喘著氣說:“好人,你要說話算數,就是把我剝了餵給你吃我也願意。”
士林像掉進一鍋熱水,覺得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吱吱往外冒著蒸氣。舌頭在嘴裡毫無章法地動著,兩手又迷亂又清醒地想要撕扯點兒什麼。鍋裡的開水撲突撲突響著,跟兩人咿咿啊啊的呻喚交匯在一起。直到聽見汪洋在棚屋外面喊大伯,兩人才慌亂地分開。姑娘羞得不敢抬頭,趕緊抓起一團面撳在案板上拼命地揉捏。
士林被攪了好事,頗為掃興,態度不冷不熱地說:“我伯出去了,你改天再來吧。”雖說是堂兄弟,相互卻有隔閡,站著說了兩句話,汪洋就告辭出來。姑娘餘悸未消地捂著胸脯說:“我的天爺,差點兒叫他看見。”士林滿不在乎地說:“看見咋?看見了白看。”
益生堂 第三章(34)
士蘭收攤回來,士林告訴她汪洋來過了。士蘭問:“他說啥了?”士林不陰不陽地說:“他能跟我說啥?一個是大學生,一個是賣饃的。”士蘭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說他:“叫讀書時你不讀書,這會兒又來說這話。”士林也不示弱,嗆道:“該我讀書的時候,有讀書的地方沒?都來怪我,我去怪誰?”
士林下放前,在街上的民辦小學唸了個二年級。到青峪河,先在家呆了半年,後來入學到公社小學又從一年級念起。去一個星期,有三天在隊裡勞動。唸到二年級結束,士林不想念了。士蘭哭著說:“我們大房,就你這一個兒子,咋的也要供你把書唸完吧。”士林拗不過,就揹著書包去學校點個卯,然後偷偷溜出來,玩到吃飯時回家。士蘭哭著喊:“伯,你就這樣由著他?”
青峪河的青石寨上有一座文峰塔,是嘉慶皇帝當朝的一八○九年,茅山城一幫縉紳為勉勵後輩向學自發集資修建的。家禮專程領士林去看磚塔,要他在磚塔底下給自己起誓,一定好好唸書。士林卻說:“唸書有啥用,我不念了。再過兩年我要去掙工分,換口糧吃。”家禮哀嘆一聲,撫著塔上的青磚,感覺到一股潮溼的涼意從掌心慢慢向肌膚裡滲透。
天還是很冷,魏家小院兒卻洋溢著少有的暖意。魏學賢上床時,家慧看著窗外,問:“明兒是個啥天?”魏學賢說:“忘了聽廣播了。”家慧說:“真想出去曬曬太陽。”魏學賢說:“明天若是晴天,我抱你出去曬曬。”
等他脫了衣服躺下,家慧輕聲說:“學賢,我問你件事兒,你要是願說呢,就說給我聽。要不願說,就權當我沒問。”魏學賢說:“你說。”家慧說:“我一直想不通,你膽子那麼大,為啥偏偏會怕老鼠?而且怕得比誰都厲害。”
魏學賢沒料到會是這樁事兒,一時無言,那是他內心最不願跟人提起的一樁隱痛。家慧看他為難,忙說:“你要不說就算了。”
魏學賢說:“我不是不說,是不敢說,說出來怕你們受不了。”家慧說:“你能受,我們就能受。”魏學賢這才說:“你犯頭暈那些年,早飯都是我起來做。那時點不起電燈,全靠桐油燈照亮。那天我起來攪了一鍋苞谷糊糊,等它燜在鍋裡了,就去後頭上廁所。回來用鏟子抄鍋,翻起一大坨東西。開始以為是苞谷面煮結了,湊到燈底下細看才認出是隻老鼠,都煮得發了白。我當時就嚇得連鍋鏟都捏不住。咋辦呢?一鍋飯倒了,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