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雖然龐大的人數遠遠超過兩者,卻逃不出兩種悲慘的結局,一是成為軍兵的肉盾,另外則是成為魔物爪下的亡魂。頃刻之間,軍兵和苦役混雜在一起,既無法對魔物形成有效反擊,苦役們也難以順利脫身。
長城之下,橫屍遍野,血流成河,哭喊聲驚叫聲震撼天際。魔物踩著堆積如山的屍體,在沾滿身體的鮮血刺激下,發起一波緊隨一波的攻擊,衝破形同虛設的防禦線,向城鎮逼近。
人間世界即將淪為魔物肆虐的地獄,一隊鐵騎如席捲草原的勁風疾馳而來,隊伍前端高舉蒙字纛旗,纛旗迎風獵獵作響,緊隨其後有衝鋒號角聲長鳴不斷。
即便是兇殘魔物也不由被號角聲吸引,短暫地停止了殘殺,當看到氣勢如虹的騎兵到來,彷彿受到侮辱般的挑釁,以吼聲對抗號角。
蒙恬橫戈立馬,面對洶湧而來的魔物臨危不懼,一對虎目射出凌厲寒光,長戈高舉揮舞,戰馬長嘶,猶如虎嘯山林。
疾行如風的騎兵分成兩翼,形成一條向兩側延伸的直線,彷彿蒼鷹展翅,利刃般阻擊衝殺而來的魔物。騎兵過後,持盾挺矛的步兵緊跟列隊而上,步兵身披重甲,踏起滾滾煙塵,鑄有云紋獸口的盾牌組成一堵半人高的移動牆壁,長矛自盾牌上方凹口挺出,踏著整齊的步伐,向前步步逼近。
魔物縱有強韌體魄,驚人的速度,終歸是頭腦愚鈍的生物,不斷以血肉之軀徒勞地撞擊牢不可破的盾矛牆壁。短兵相接的對攻中,雙方以最野蠻原始的力量展開了直接對話中,人類的智慧和創造出的武器展現出絕對的優勢。秦軍手中吞吐不停的長矛從一頭頭瘋狂而至的魔物身軀透體而過,即便偶爾有魔物將盾陣撞破缺口,立刻便會發現自己身陷刀槍組成的陷阱中,慘遭亂刃分屍的下場。
蒙恬大軍訓練有素,攻守兼備,盾陣缺口在崩潰瞬間便立即有人補上,迅速掌握戰場的主動權,遺憾的是出兵倉促,未能帶弓弩兵隨行,否則勝敗之勢只在彈指間決定。騎兵在兩翼策馬賓士,行雲流水般截殺魔物,始終將魔物牢牢控制在軍陣當中。
秦軍踏著屍山血河將魔物逼進絕境,局勢瞬間扭轉,方才還勢不可擋的魔物變成了被屠殺的物件。
魔物無路可逃,唯有向長城之下退守,以它們簡單的判斷力認為,只要翻過長城,便可以像上次襲擊那樣全身而退。
橫亙草原之上長城,那段曾經引起楊瑾懷疑的城道,隨著魔物的靠近,牆內部發出莫名的隆隆巨響,冰冷堅硬的磚石獲得生命般蠕動起來,彷彿一條沉睡的長龍被喊殺戰亂驚醒,充滿怒火地發出咆哮。
所有人包括魔物在內,都被這一奇景所震懾,時間彷彿在那一刻凝滯,魔物仍在做著徒勞的困獸之鬥,秦軍也還在乘勝掩殺,可戰場舞臺上主角無疑替換成了那本該永遠靜止的城牆。
沉重的磚石在蠕動中裂開,彷彿十道高大的城門同時開啟,門後探出青銅鑄造的粗大圓筒,圓筒並沒有給人們猜測的時間,發出震天雷聲,隨著雷聲轟響,圓筒中吞吐烈焰火舌,圓筒前端的空氣中震盪起氣流的漣漪。
作為天下最宏偉的防禦屏障的長城,如今變成不可思議的屠殺利器。
瞬間魔物的身體應聲炸裂,滾滾濃煙瀰漫四起,莫名的殺傷力震天撼地。盾陣一處慘遭波及,堅固如銅牆鐵壁的盾陣在巨響中不堪一擊,盾牌身軀四散騰空。步兵連連向後撤去,看到濃煙過處,銅鐵鑄造的盾牌瞬間熔化,而後逐漸冷卻下來,落在地面上化作形態各異的浮雕。
天地間只剩下一種聲音,就是那圓筒震耳欲聾的轟鳴,魔物轉眼間灰飛煙滅,未及逃離的騎兵戰馬連屍首都沒能僥倖殘存,長城之下遍地焦灼的痕跡,變作烈焰焚燒後的焦土,風中充滿灼燒後的血腥惡臭,證明剛才的一切真切地發生過,不容任何人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