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將蒼穹之上的海市蜃樓震得塌裂,縱聲長嘯之後,祝熔宛如一尊不動如山的石像般,久久凝望著南荒千里故土,一臉依戀的凝視著神火教駐地那與世無爭的美好家園。
瞳孔漸漸渙散,這個偉岸的男子身體漸漸變涼。
秦歌閉上雙眼,拿起桌上另一壺烈酒,灌入喉間,烈酒入喉像是一團烈火,燒得通體難受已極,嗆的眼淚唰唰流下。
“大哥,走好。”輕輕呢喃了一聲,對著昂然立於山崖邊的偉岸身軀低下了頭。
轉身離開,踏著蜿蜒的山路,頭也不回的往北行去。
惶惶然,已是飛過南荒,來到繁華似錦的洛陽城,古城依舊,人潮洶湧,這一次洛陽也恰巧在舉行論道大會,不過這一屆的論道大會卻是有些冷清,因為修道界第一大派青蓮宗已成了歷史的塵埃,而上清派已是成為道門第一派,作風強硬,但凡修道者皆要受到上清派約束,性喜清幽的他派修道者皆紛紛遠遁山林,出來活動之人甚少,順帶著這論道大會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道法切磋,引不起眾人的興趣。
心緒低落的秦歌緩步於人群中,索然無味的看了片刻,心血來潮,往著文比場行去,卻不料這文比場卻是熱鬧非凡,天下文人皆匯聚一堂。
遙想十數年前論道大會之況,心中也是暗覺修道無歲月。此次論道大會盛況空前,這也是得自於當世大儒謝臨淵,十年前,大儒趙臨淵突然悟通儒家大道,浩然正氣已是與遠古諸子相共鳴,這等異象鮮少有聞,儒道也因這一異象而大昌,趙臨淵也被當世之人封為亞聖。
今日,這論道大會文比仍是由趙臨淵這位當世亞聖主持,秦歌驚訝地發現,十數年未見,這位文壇亞聖卻是返老還童,此刻的他面淨無須,渾身透發著一股淡然出塵與溫文爾雅的氣質,比起先前那股略顯迂腐之氣迥然相異。
一陣編鐘聲響過後,一眾文人次第而坐,顯得井然有序,秦歌也尋了個角落的桌子,坐了下來。
他本無心參與這文比,但是想起與林月兒之事,心中悽然,決定再重溫舊事,遂隨著一同文人參與盛會。
過得片刻,秦歌接過分發下來的紙張,這次文比之題乃是“外物”,見此他微覺驚訝,這“外物”正是與逍遙遊心境相符,待看到那群文人下筆,他卻是心神沉入天府之中。
“外物之境,就是將物質世界的東西儘量剝離。”秦歌腦海中回想起這一段話來,但是做起來卻是異常的困難,自己使用的法寶也是範屬物質世界中的東西,倘若就此拋棄,那今後當如何保命?
卻在這時,趙臨淵剛直有力的聲音在秦歌耳邊迴響:“外在的一切事物,存在都是無常的,如夢幻泡影,過眼雲煙,何必執著,在意,因為它們而煩惱,影響自己的情緒呢?”
“心隨境轉是凡夫,境隨心轉是聖賢,這個道理你怎麼會不懂得呢?”
秦歌豁然睜開眼睛,趙臨淵此刻已是站在他的身前。秦歌對這與自己父親並稱當世兩大儒的趙臨淵極為崇敬,見他指點感激道:“多謝先生指點,只是小子一直沉溺於外物之中不可自拔,敢問先生有何妙法?”
趙臨淵微笑道:“無他爾,唯有堅持本心,做自己該做之事,做自己認為對的事,人生於世,難免會被外物所矇蔽,這外物可能是名與利,也可能是愛恨情仇,這一切都是過眼雲煙,若是久陷其中,反而會永遠沉淪於無邊的痛苦之中。”
秦歌聽此,衷心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趙臨淵呵呵笑道:“小友一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已是讓老夫猶如醍醐灌頂,為何小友你卻忘了這名言警句,反而沉淪於苦海之中。”
秦歌一怔,沒想到趙臨淵竟然認出了自己來,聽他這般好言相勸,當下汗顏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