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呼一聲,齊齊奔入院中。
破敗的院子之中,殘垣斷壁錯雜,兩人循著一絲微弱的聲音而去,待到看清這個人的模樣,兩人登時腳下痠軟,跪了下來,口中悲呼:“爹、師傅。”
卻見得,青松滿臉血汙,看著飛奔而來的兩人,沉聲說道:“你們快走,走的越遠越好。”
荊少羽胸膺若堵,極力抑制住眼中欲奪眶而出的淚水,緊咬著嘴唇,輕輕扶起已是苟延殘喘的青松,極力壓抑哽咽的聲音,緩緩道:“爹,孩兒錯了。”
青松艱難的轉過頭,拉著荊少羽與秦歌的手,說道:“你們兩個快走,永遠也別回來,永遠也別想著報仇,只要你們兩個平安的活著,我在九泉之下也會欣慰的。”
“爹。”荊少羽終是壓抑不住眼中的淚水,從眼眶之中流了出來。
“孩子,不要哭,要堅強,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別辜負了爹對你的期望。”青松語氣極為輕柔,像是一個慈父般,不斷微笑的打量著荊少羽。
荊少羽無聲哽咽著,曾經多少次心中都在埋怨著這個無情的男子,這個拋棄妻子的父親,等真正到了這一刻,他心中卻感覺到恐慌,感覺到無盡的悲楚,原來自己心中那份對父親的愛已經不知不覺間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青松微閉著雙目,口中不斷溢位鮮血,一身玄功也就此散去,他仰頭望著天,天上雪白的雷電劃過,照在他的臉上,是如此的安詳。
“英瓊,我要去找你了,從今往後,什麼正與邪都與我無關了,什麼名利地位也與我無關了。若是能夠,我願天天為你畫眉。”他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笑意。驀然間,他只覺天上一個明麗的身影向著他飄來,是那麼的美麗,縱然是時間飛逝,那個倩影依舊是如此的明豔動人,是如此的令他心馳神往,是這般的令他沉醉。
青松緩緩站了起來,張開雙手,滿臉帶著笑意,擁抱著眼前那抹倩影,輕輕說道:“英瓊。”目光漸漸渙散,氣息緩緩停止,無情的雨水沖刷著,但是他那張微笑與滿足的臉,卻任由無情之水沖刷,也絲毫未曾淡去分毫。
“轟隆……。”雷聲激炸,一閃而過,恍惚間,荊少羽、秦歌二人能夠看見天上兩個影子緩緩向著天邊飄去,走的是那麼的從容,走的是那麼的淡然。
荊少羽一掃戚容向著天邊說道:“父親,從今以後,我一定會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青蓮廣場,血流成河,肆意氾濫,不斷沖刷著青蓮宗的一草一木。秦歌、荊少羽二人緩緩走到青蓮宗廣場,皆停了下來,此時兩人早已忘了怎麼哭,忘了如何去傷痛,一顆心已是麻木不堪。
秦歌緩步走在一眾青蓮宗師兄之間,看著原先一張張熟悉的臉,此刻已經被血汙掩蓋,皮肉翻卷,死狀極慘,壓抑著心中的痛楚,在廣場之中慢慢走著。驀然間,只聽得一個極為輕微的呼聲,飛奔了過去,看清那人的面貌,哽咽滯塞的喉間終是緩緩說出一句話來:“郝師兄。”
青蓮宗唯一的倖存者郝仁,此際已是奄奄一息,胸前無數血洞密佈,汩汩而流的鮮血將他染成一個血人。秦歌目無表情的蹲了下來,口中呢喃道:“師兄,有我在,你別怕。”
郝仁忍著強烈的痛楚,轉過頭來,臉色欣喜,微弱的話音也提高了許多,咧著嘴,一陣錐心的痛楚令得他面容扭曲,這個笑臉比哭還難看,怔怔看了幾眼秦歌,慢慢的挪動著雙手,從懷中掏出乾坤袋,艱難的遞在秦歌手中,說道:“秦…師弟,這…這是你最…最愛吃的饅頭。”似乎,這個乾坤袋裝著的饅頭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縱然他胸前已是血肉模糊一片,但這乾坤袋卻未受到任何的損壞。
秦歌無比輕柔的接過郝仁手中的乾坤袋,從裡面拿出一個冒著熱氣的饅頭,放在嘴邊輕輕的咬了一口,臉上洋溢著一種幸福的表情,眼眶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