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對一個人發脾氣,而且眼前這名男子,還僅是名陌生人而已。
“你怎麼可以把我給你的傘給扔了?”雖然一張口,就會吃進雨水,易井榭仍舊大聲指責他張狂的行徑。
“因為我高興。”
“公子你……”一時之間,她也不知該如何處理這種突發的狀況,“你若不想撐傘,就應該當場拒絕我才——”略顯不悅的嬌音在男子瞬也不瞬的注視下,戛然而止。
男子一雙含笑的幽眸顯得冷戾駭人。
“我要看清你。”突然間,男子詭異地冒出這句話來。
第1章(2)
雨,不斷地打在易井榭的臉上、身上,瞬間寒意逼人。
她還是進屋去好了,不然要是再這樣淋下去,身子恐怕會承受不住。易井榭有絲恍惚地想著。
不過,在她進屋之前,仍不忘拾起那把被遺落在旁的紙傘,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屋子裡奔去。
她後悔了……
她後悔看清他那張邪惡的面容。
當彼此距離得如此近時,她猛然意識到那名男子似乎與自己身在不同的天地裡,他那份孤寂,悽絕,以及教人不寒而慄的殘笑,都是她無法體會、接受的,所以她唯有離他遠一些,才能避免被他傷及。
“你跑不掉的。”
不……
當易井榭狼狽又慌亂地衝入屋內時,如初差點尖叫出聲。
“小、小姐,你不是有撐傘嗎,怎麼會、怎麼會弄成這副模樣?”她趕緊拿來一條幹淨的白巾,擦拭易井榭不斷滴下雨珠的芙蓉素面。
“我、我沒事,換件衣裳就行了。”易井榭不自覺地抓緊手上的紙傘,還頻頻望向屋外。
“小姐,你先坐下來,奴婢這就去差人送熱水來。”生怕小姐因此著涼,如初趕忙出去喚人。
就在這當下,略微怔然的易井榭,卻不經意地瞥見手中的紙傘,其頂端竟插著一支黑底金邊的三角旗。
“怎麼會多了一支小旗子?”易井榭使勁氣力地拔起它,然後她便看到這旗面上竟繪了一張無比醜惡的鬼臉。
喝!易井榭一驚,鬼面旗瞬間從她手中滑落。
“這面旗子是……是誰的……”驚魂未定的她,喃喃說道。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教她及時回神,在如初即將踏入屋內之時,她小手輕顫地拾起地上的鬼面旗,並將它藏在床褥下。
不能讓人發現。
易井榭似乎意識到在這面旗子的背後,彷佛隱含著某種不好的訊息,以致她直覺地做出此舉。
不過,易井榭萬萬沒想到的是,就算她把旗子給撕了、毀了,也難以挽回她即將面臨的人生最大的轉折。
“咳……咳咳……”
大紅轎子內,不時傳來易井榭的輕咳聲;如初卻只能乾著急,而無法讓小姐稍作休息,因為他們已不能再次延誤入颯王府大門的時辰了。
唉,她不應該讓小姐在雨天出去的。如初自責不已。
“小姐,颯王府派來的人說,只要透過洗銀山,就能很快進入白沙城,所以您千萬要忍著點。”如初隔著絹簾,不停安慰著易井榭。
不過說也奇怪,颯王府的人馬在提到洗銀山時,一副如臨大敵般,個個面帶懼意,宛如驚弓之鳥。
“如初,我沒關係的,你不必擔心我。”由於頂上的鳳冠著實壓著她喘不過氣來,迫不得已下,她只好拿下鳳冠,讓自己微暈的螓首能垂倚在角落邊。
然而,原本藏在她袖口內的鬼面旗竟因她的動作而露出一小角,當她眼角餘光一瞥到黑影,她立刻驚慌地直起身,匆忙地想將鬼面旗重新塞進袖內;也許是她太過緊張,在一陣手忙腳亂之下,鬼面旗竟被她甩出轎外。
糟